曾經繁華的偌大城池在被封鎖的那一刹那,變成了無處求生的深深煉獄。
洪水未褪,疫病又起。
還是四處封鎖的狀態。
桑枝夏簡直無法想象,當時被封鎖住的人都是怎麼活下來的,這些人又在被封死的南允城內經曆了什麼。
可這樣的事兒,竟不是孤例。
花大爺哭喪著臉說:“東家您之前不是問,發大水之前都是有什麼征兆嗎?”
“咱們現在看到的就都是征兆啊!”
花大爺抬手指著下邊渡口的方向,苦哈哈地說:“當年就是這樣,先是一直大雨不斷,緊接著就是漲水,等那底下的台階都被淹得差不多了,再往上就是要淹進城了!”
其實按照當年經曆過大災的人所想,桑枝夏現在就應該什麼都彆想,二話不說帶著自己的人就趕緊撤。
最好是能走多遠走多遠。
反正隻要趕在大洪之前離開南允,哪怕是到了江南寧南這種也有可能被淹的地方,那起碼還多出不少反應的時間呢。
繼續待在南允,一旦大災之景再現,南允首當其衝擋在最前頭。
萬一再遇上一次封城,那……
靈初臉色迅速一變,當即就低聲說:“東家,您得帶著兩位少爺離開這裡。”
不管今日聽到的話是否會變成現實,桑枝夏的安全最是要緊。
如今徐璈不在南允,要想趕回來快馬加鞭也需要五日。
可底下的水一個時辰就淹上了台階,五日後是什麼情景,誰也不敢去想。
再說天災麵前不容人情,就算是徐璈及時趕回來了,除了把桑枝夏帶走也做不了彆的。
花大爺也抹著臉說:“東家,我也是這麼想的。”
“您得趕緊走啊!”
“南允這樣兒眼瞧著是不好了,您早一步離開多一分安全,至於彆的,那就隨後再說,反正現在這麼多人也死不了,您……”
“既然是死不了,我那麼急著走做什麼?”
桑枝夏緊抿著唇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你們都不必說了。”
花大爺急道:“可是您……”
“我知道。”
桑枝夏鎮定地打斷耳邊的勸阻,閉上眼說:“我要想想,你們都先彆急。”
“花管事,你再受累一趟幫我把請來的人送回去,記得挨個送到家彆受了寒,另外從賬麵上一人給支十兩銀子,另外……”
桑枝夏想到這些老人大多都沒有家人,頓了頓說:“再提三十斤沒受潮的糧食,一人十日份的禦寒藥材,一起給他們送過去。”
花大爺無措地看看桑枝夏,又衝著靈初等人擠眼睛:“這……”
“按我說的去辦!”
桑枝夏罕見動怒砰一聲拍響桌子:“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