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戰場廝殺,正經經曆過生死一線的狼兵與地痞混子截然不同,行事風格也是讓人驚訝的簡單粗暴。
願意配合的那就自己走。
張嘴叫囂的就刀架在脖子上走。
遇上那種倒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上去哢哢兩下打暈了手腳捆住拖著走。
反正上頭隻說了要把這邊的人都弄走,又沒說必須要好言好語地勸走。
過程不重要,手段也都無傷大雅。
隻要目的達到了就成。
有了這樣令人心驚的強力威懾,剩下的人就算是心裡揣了再大的不滿,也不敢跟一言不合就讓人頭破血流的大兵叫板了。
除了起初鬨嚷了一小陣,後來的轉移都算順利。
有了東城這些頑固不化的人打樣兒,西城和北城的人心頭狠狠打鼓。
見著範家和桂家過去的人不敢再抵抗,紛紛雙手抱緊倉促收拾出來的隨身小包袱,跟溫順的小綿羊似的被趕往了南城。
整個南允城中的人都在朝著地勢最高的南城彙聚。
人一多了,隨之冒出來的問題也不少。
薛柳歎道:“咱們是好意,南城的富人們也都慷慨解囊,不等咱們的人上門請求,就主動打開了自己的家宅和商鋪,容人進去避風躲雨,但……”
“但不是人人都知好賴,也不是個個都懂得念恩。”
“明陽少爺他們剛進城就聽說柳掌櫃那邊有人鬨事兒,馬都沒下就趕過去了。”
物有萬種,人分千麵。
大多數人分得出好歹也願意配合,可總少不了那種想渾水摸魚占便宜的。
得知有人借著躲雨的由頭,去搶奪偷竊主人家的貴重物件,混亂中還打傷了好幾個人,桑枝夏的眉心擰出了一道深深的褶。
“這樣下去不行。”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
若是因一時善念放了惡虎入家門,反倒是害了自己,這樣下去誰還願意做善人?
桑枝夏果斷道:“明陽他們已經過去了?”
“是。”
薛柳難掩讚賞道:“兩位小少爺知道出事兒就直接趕過去了,到底是跟在您和少主身邊養大的孩子。”
“年歲雖小,但遇事時的果斷和鎮定,倒顯出了幾分您和少主的姿態。”
起碼大多數十五歲的少年在家還是個半大孩子。
但在風浪來襲時,這兩個平日裡看起來都沒什麼正形的少年人,卻露出了令人心安的堅韌。
桑枝夏想到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的混小子,沒忍住低低地笑了:“都是好孩子。”
少年人的肩背雖薄,也能擔得起事兒。
之前是她小瞧他們了……
不過……
桑枝夏眸色微凜,戲謔道:“走,去看看咱家的兩位小爺都是怎麼應對的。”
要是一舉鎮住了場麵當然是最好。
如果鎮不住那些想借機生事兒的人……
桑枝夏冷嗤道:“孩子身後還站著喘氣的大人呢。”
“我看誰敢拿委屈給他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