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對拇指大小的小玉龜,玉質溫潤通透,用紅繩拴了打出精細的絛子,稍大些的是徐璈的,另外一枚是桑枝夏的。
說是裝信的,實際上小匣子更像是一個充滿童趣的百寶箱。
兩個小家夥似乎是絞儘腦汁,把想得起來的東西一股腦都塞了進去,樣樣都是自己最鐘愛的。
各種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拿出來,最底下壓著的就是一疊厚厚的紙。
桑枝夏一看就沒撐住樂了:“這說是信,有些太抬舉了吧?”
紙張皺皺巴巴的,一看就猜得到是被人又強行展平的,邊沿還遺留著碩大的墨點,甚至還有幾張覆有小小的巴掌印。
正兒八經的字一個也瞧不見,好大的一張紙展開細看,紙麵上畫了磨盤那麼大的一隻王八。
還有畫了小貓小狗小魚的,隻是……
那魚畫就三兩筆就罷了,看形狀大概是魚眼睛也畫到了魚尾巴上,不太像是能見到活物的。
徐璈端詳著紙麵上的王八,笑得眸光澄澈:“這是我閨女畫的。”
桑枝夏微妙挑眉:“這都混在一處不分彼此了,怎麼認出來的?”
“這裡。”
徐璈指著畫作左下角的一團墨跡信誓旦旦:“我閨女乳名叫糯糯,喚聲小糯米也叫得。”
“這不是米是什麼?”
桑枝夏:“……”
桑枝夏膜拜似的盯著那團小娃娃巴掌大的墨跡看了半天,確定自己的確是分辨不出這是糯米的樣式。
桑枝夏沉默片刻,佩服地對著徐璈豎起了大拇指:“要不怎麼說,你這個當爹的眼神就是好使呢。”
“所以你閨女為什麼送你一隻王八?”
“千年王八萬年龜,我閨女這是在祝我長壽呢。”
桑枝夏被徐璈展開的牽強附會震得無言以對,沒眼看這個傻爹的癡笑,轉而拿起了一摞畫作下壓著的信封。
信一式兩份,落款不同。
桑枝夏拆開的第一封是老爺子的手跡。
老爺子素來話不算多,提及兩個小家夥時卻不惜筆墨,事無巨細想讓徐璈和桑枝夏知道孩子在書房時的近況,還特意說起了此次送來的畫作。
王八的確是糯糯畫的,那個墨跡卻不是徐璈牽強解釋出的糯糯落款,而是弟弟元寶舉著石頭蓋的元寶印章。
三歲的小娃娃在家做不得旁的事兒,打著啟蒙的名頭進了書房,事實上也隻是圍在老爺子的膝前搗亂。
老爺子疼曾孫,恨不得把一顆慈愛之心全都放在兩個小家夥身上。
不管是什麼塗鴉亂畫的大作,都要親自收拾整理好了存放起來,什麼都看不出的信手塗鴉,全被當成了寶貝。
這回選出來給爹娘當書信的,都是一老兩少逐次過目,反複商定後選好的佳作,老爺子的字裡行間溢出的全是驕傲。
欣賞過了孩童佳作,桑枝夏展開落款是給自己的第二封信,才知道那幾顆鵝卵石也是人家的寶貝。
桑枝夏沒忍住笑:“糯糯和元寶使喚著陳允和錦惜謔謔三叔的魚池,折騰了好幾日就為了選石頭。”
“三嬸說三叔白日裡樂嗬嗬做撈石頭的網,夜裡就去盯著自己翻肚的錦鯉歎氣,讓咱們回去記得賠。”
徐璈頭也不抬地說:“賠,扣他倆的零用賠。”
桑枝夏把目光從信紙上挪開,眼底隱含著微妙:“話說,你給人家發零用了嗎?”
徐璈:“……”
桑枝夏幽幽道:“當爹的俸祿都花到哪兒去了,孩子兜裡揣你給的銀子了麼?”
而且。
桑枝夏自己也沒想起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