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被這兩人的舉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二位不必如此。”
她往後再來江南的機會很少,本身也沒有仗著徐璈的勢,在這地界上肆意拓張三又商行,不遺餘力打壓同行的野心。
範世成和桂盛隻要都能做到往後餘生都安分守己,完全用不著特意討好她。
眼巴巴送來了這些好東西,桑枝夏也不會額外給他們任何好處。
桂盛失笑道:“桑東家誤會了。”
“我們送這些東西來不為彆的。”
“洪災期間千難萬險都熬過來了,我們被送到滁州的家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拂,如此大恩無以為報,隻能尋些俗物出來略表心意,僅此而已。”
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桑枝夏其實從不難為人。
不管是桂盛不成器的兒子,還是範世成的命根子,儘管到滁州時都懷揣著不安和忐忑,但最後非但沒人遭受想象中的折磨,還都過得很不錯。
滁州所見風物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同,期間各有長進,跟徐家這些個頂個出挑的人中龍鳳無法比,也勉強能看得過去的樣子了。
桂盛說出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範世成在人前習慣性地裝莽夫,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道:“桑東家就彆跟我們客氣了。”
“我們兩家的家底子您是知道的,休說隻是這麼點兒瑣碎東西,就是再多出十倍幾十倍,那也沒什麼值得多提的,隻管收下就是。”
“帶回去若是家中長輩能不嫌棄,那我往後再留心尋些好的,得了空就給您送過去。”
桑枝夏被範世成這一手毫不遮掩的露富逗得好笑,點頭示意畫扇等人把東西收下,代替家中眾人道謝後,臨上車前對著不遠處的薛柳使了個眼色。
薛柳隔空點頭,有口型說了句東家保重。
徐璈抱拳道彆元才,走之前在那兩個侍衛的肩上輕輕一拍。
寬大的帽簷下,遮住是兩雙紅彤彤的眼睛。
等返回嶺南王城的車馬走遠,一直沒怎麼做聲的林雲走上前低聲說:“明陽少爺,延佑少爺,咱們該回去了。”
小侍衛垂著腦袋把帽子摘下,戀戀地望著車馬遠去的方向。
徐明陽悶著嗓子說:“我大哥肯定認出來了。”
元才忍著笑心說這不是廢話麼?
人都杵到眼跟前了,要是沒認出來那才是見鬼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就連桑枝夏和車上的徐嫣然都朝著這邊看了好幾眼,隻是大約顧及少年人可憐的麵子,都忍住了沒過來揭穿。
桑延佑掩飾什麼似的,抬手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梗著脖子抓住徐明陽轉身就走:“走,彆杵著了。”
“回去!”
徐明陽不死心地撲騰胳膊腿:“你再讓我看一眼!”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跟大哥大嫂和家裡人全部分開,我……”
咣!
桑延佑抬手在徐明陽的後腦勺上糊了一下,沒好氣道:“隻有你是頭一次啊?”
“可是我……”
“不許可是了!”
桑延佑咬牙道:“是咱們自己要求要留下的,也是咱們自己放出去的大話。”
“姐姐和姐夫帶著嫣然姐姐回去了,咱們就得自己當得起事兒!彆跟個三歲丫頭似的抹眼淚!”
“閉嘴!不許叨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