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的親爹跟徐璈平輩交,陳允這一聲姐姐出口,直接就把自己抬到了跟親爹一般的位置上去。
陳允被數落慣了也不在意,滾刀肉似的往桑枝夏身後躲:“姐姐這麼年輕漂亮,當然要喚姐姐啊。”
“喚姨母不是把姐姐喚老了麼?”
“徐大哥,你說是不是?”
徐璈一手抱著一個娃娃,起身對著劉清芳頷首一禮,注意到徐三叔帶來的人,要笑不笑地說:“我倒是覺得你此言在理。”
“隻是你叫我徐大哥的話,我和你爹怎麼稱呼?”
“這有什麼的?”
陳允大逆不道地說:“我和我爹各論各的啊,都管你叫哥!”
徐三叔:“……”
陳泰:“……”
陳泰的好大兒還在一無所知地賣力:“再說我都問過我娘了,我爹論年歲還小幾個月呢,叫聲哥也是應當的。”
徐璈不忍直視地低頭去逗弄懷裡的孩子。
徐三叔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咳了幾聲提醒道:“你跟你爹交同一個哥的時候,應該先回頭看看你爹在不在。”
陳允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劉清芳樂見其成地冷笑出聲:“讓你張狂。”
“你爹來了。”
陳允心虛地轉過身麵朝親爹,乾巴巴地嘿嘿笑了幾聲沒說話。
陳泰直接被氣笑了。
陳允不得已隨母離家時還孱弱得很,看起來像一支荒地裡長勢不佳的苗子,瘦弱得讓人憂心,性子也多內斂,從不敢在人前高聲語。
隻是在徐家養了幾年而已。
曾經記憶裡的半大孩子茁壯紮根,在親爹看不到的地方長出了結實的少年人模樣,一度過分內斂的性子也徹底被養歪了,活脫脫的滾刀肉。
哪怕是已經相聚了一段時日,但陳允身上的變化還是時時刻刻在讓陳泰感到驚喜。
這孩子雖不尚武,脾性卻逐漸有了其祖父之風。
嚼不爛砸不碎的一顆銅豌豆。
硌牙又燙手。
徐家是真的把他教養得很好。
出乎意料的好。
而且看陳允在徐家進出來往時的輕車熟路,跟徐家人相處時的肆意開懷,就可知他在這裡不曾受過半點委屈。
陳泰忍著欣慰橫了耷拉著腦袋的陳允一眼,走上前對著徐璈輕聲問好:“將軍及夫人多年照拂,陳某感激不儘。”
“今日得知將軍和夫人平安歸來,特攜家人前來拜謝,還請將軍受我一拜。”
“不必如此。”
徐璈單手托著元寶的屁股讓他爬到自己的肩上坐好,扶住陳泰失笑道:“陳允跟我是稱兄道弟的情分,你這般豈不是損了我兄弟的臉麵?”
“小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