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麵無表情地給桑枝夏夾了個小包子,桑枝夏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帶著異常彎曲的長發,默默低頭安靜吃飯。
徐璈想到自己今日被迫在人前出的醜,漫長的沉默後,嘎嘣把筷子掰成了兩節。
徐璈既然是打著養傷的旗號回來的,那為了不過早地露餡兒,於情於理都要在家好生待一段時日。
桑枝夏就沒有這樣的困擾。
桑枝夏是一刻都不想在家裡久留。
這日一大早,桑枝夏警惕地透過門縫,看著早早就在院子裡等著的兩個小家夥,再看看生無可戀的徐璈,出口的話都帶著顫音:“你要不……找個地方躲一躲?”
不怪桑枝夏不戀家,也不是她不想陪孩子。
主要是這倆小東西最近的愛好真的很讓人頭疼。
糯糯是個小姑娘,喜歡梳妝打扮尚可說是天性使然。
元寶對此並無興趣,就是單純的喜歡當姐姐的跟屁蟲,是姐姐作惡的好幫手。
這兩個小東西也不折騰自己,靠著一張甜滋滋的小嘴哄得人開心了,對著被自己哄住的人就開始痛下毒手。
徐璈和桑枝夏沒回來的時候,被謔謔的人選都比較隨機,碰見了誰都行,反正小家夥都能玩得挺開心。
就連老爺子的胡子都被紮過彩色的小辮兒。
但既然是親爹娘回來了,那就必然是逮住了親爹親娘好一通磋磨。
梳頭梳妝換衣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胭脂都能散出去半盒,任誰都遭不住。
桑枝夏忍了一日,忍無可忍開始頻繁出門辦事兒。
徐璈無處可去,已經連著當了數日的人偶娃娃,睜眼坐下就開始迎接自己被盛裝打扮的一天。
更惱人的是打扮就算了,兩個小東西還沒有建立起正常人該有的審美,一根筋認定了色彩豔麗無雙,濃墨重彩就是人間絕色。
徐璈昨天哄好了兩個小祖宗時,連著換了三盆水再洗臉,洗出來的水都是渾的。
滿頭小辮兒拆了頭發都是向上飛的,洗了兩遍才摁下來。
徐璈飛快看了一眼外頭正在整理箱子的小東西,氣得叼住桑枝夏的耳垂磨牙:“枝枝,你還笑話我?”
“我沒有……我……咿呀,你彆咬人啊。”
桑枝夏忍著笑推開徐璈:“又不是我給你梳的滿頭小辮兒,你衝我齜的什麼牙?”
徐璈內心憋火無處可泄,鬱鬱道:“你還笑。”
“枝枝,你外頭的事兒真那麼忙,多在家待一日半日都不好?”
桑枝夏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不忙的話,我當然會在家陪你們的啊。”
“可我這不是實在脫不開身麼?”
徐璈懨懨的耷拉著眼皮,掛在桑枝夏身上不撒手,顯然是一個字都不信。
桑枝夏自知是糊弄不過去,悶悶地笑了幾聲說:“今日倒也沒那麼忙。”
“你先在家看一上午孩子,等他們哄去午睡了,我回家來接你悄悄出去玩兒?”
徐璈不是很情願地嗬了一聲,桑枝夏勾住他的脖子踮腳大方地親了一口:“這樣行了吧?”
“我……”
“枝枝。”
徐璈反客為主咬住桑枝夏後退的唇角,含笑呢喃:“補償可不是這麼親的。”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