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太君的話說是藥三分毒,既是沒有太明顯的不舒服,那這些藥不吃也無妨。
桑枝夏乖巧應了也沒吃,隻是旁人看著分外憂心。
桑枝夏摁著額角搖頭說:“無礙。”
“我就是有些浮躁,大約是天兒太熱了。”
南微微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到底是什麼也沒說。
靈初帶著點翠去易容喬裝成桑枝夏,被攔在外頭的人等著被喚入。
桑枝夏暫時忙裡偷閒的空隙,老太君望著茫然的徐嫣然笑得頗為無奈:“你兩位老師都不曾教你如何探喜脈?”
徐嫣然迷茫得貨真價實,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倒是在典籍中看到過,隻是不曾自己上手把過。”
喜脈的脈象不好分辨,與很多症狀的脈狀極易混淆,本就是實踐才能出的經驗。
但徐嫣然跟著學醫至今,各種血肉模糊的猙獰外傷見過不少,也跟索命的閻王拉扯過人,但正兒八經的喜脈當真不曾遇到過。
桑枝夏懷著糯糯和元寶的時候,到家已經是孕後期,脈象一辨就知,也與尋常不同。
如果是初期的話,她是真的不太懂。
老太君一想撐不住笑了:“這就說得過去了。”
“我知道你心疼你大嫂,隻是你大嫂的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得是請了你師父把脈才好下定論,在此期間就不必給她開多餘的方子了,她大約是用不上。”
在場的夫人們都是人精,一聽這話紛紛吸氣。
許文秀滿臉空白:“老太君的意思是,我家夏夏可能是……”
“我也隻是猜測。”
老太君失笑道:“她如今這副浮躁難安的樣子,倒是像極了我年輕時的有孕的症狀,隻是我到底是不通醫理,也說不準是不是猜錯了。”
老太君心裡有了猜測後,還特意問過了貼身伺候的畫扇和點翠。
隻是這兩個丫頭是桑枝夏的心腹,任誰來問話都說得模棱兩可,隻能推測出個大概。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謹慎些的好。
畢竟誰都知道徐璈和桑枝夏小夫妻的感情好,在南允回王城這一道都是形影不離的,就算是有了喜訊,也不是什麼太讓人意外的事兒。
許文秀喜出望外的拍手樂了,謝夫人愣了半晌趕緊說:“那……那趕緊把人叫回來啊!”
“外頭來人她出去了,萬一衝撞了那豈不是……”
“對對對,趕緊把人叫回來!”
徐二嬸蹦起來就要出去拽人,南夫人急忙把人拉住了:“彆急。”
“前頭不是來人傳話了嗎?出去見客的是點翠,不是夏夏。”
“現在內外都是眼睛盯著呢,這喜訊要是真的,那就更不能走漏風聲了,急躁不得。”
外頭蜂湧而來的明槍暗箭都是為了摧毀徐璈的命脈,防不勝防。
桑枝夏的腹中倘若真的有了孩兒,豈不是在仇人的手中再多一個算計的籌碼?
原本被歡喜衝昏了頭腦的人強行鎮定下來,老太君含著笑說:“是不能急。”
“我看那丫頭自己雖是兩個孩子的娘了,自己也像是還沒回過味兒來,也無需急著提醒她,免得心弦繃緊了倒不是好事兒。”
王城不會亂太久的。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來揭曉謎底,其實是最好的。
儘管還沒得出準確的定論,但依老太君的性子絕不會開口說沒把握的話,原本都懸著心的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歡喜之中。
與此同時,桑枝夏也隔著一道屏風聽到了來人的話:“徐少夫人。”
“我等奉王爺之命及驃騎將軍的委托,前來接家中老少歸家,還請儘快收拾了隨我們一起返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