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少爺要是有救世之心,倒是可以……”
“既然是無心再往前,那我今兒還算是誤打誤撞來對了。”
白子清的驚人一語打斷了江遇白的話。
薛先生看著他眼角眉梢溢出的嘲色,心口失控開始打鼓。
薛先生遲疑地看向白子清:“白公子,這話是從何說起?”
白子清迅速從暴怒的殼子中抽離,重新披上自己溫文爾雅的皮子,笑意堪稱溫柔:“具體是指什麼不重要了,不過看在過往情分的份上,我倒是不介意多一句嘴。”
“小王爺若是不想帶著這二十多萬人白白葬送在京都,那可千萬切記一定要離京都遠些,越遠越好,畢竟……”
“等京都在一夜之間被毀為灰燼時,可不分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江遇白瞳孔驟縮猝然抬頭。
白子清單手攏了攏肩上的黑袍,嘴角噙著一抹嘲諷轉身就走。
“不想摻和就快帶著你的人麻溜滾蛋。”
“京都自來是帝皇所在,天子居所,如此人間至尊之地,留不得半個廢物。”
白子清說完不帶半點猶豫走得飛快。
薛先生無措地看看江遇白,又愕然看向白子清走遠的方向:“小王爺這……”
“白家冒險前來必定是有要緊的事兒,不可能是無中生有要鬨事端,小王爺……”
“把人追回來。”
江遇白扶著桌麵站起來,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現在就把人追回來。”
“即刻傳令兵馬整頓,時刻等待聽令對京都發起攻城,把這幾日來往京都的探子找來,現在就去!”
“另傳令連同副將在內的所有將領前來議事。”
“快!”
白子清走出去不到百步,正巧撞見徐明陽和桑延佑,在薛先生的急聲催促下當場就被徐明陽和桑延佑強行架了回來。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白子清被迫迎上兩個一身蠻力的小子愣是沒掙脫開,直接被捂住嘴囫圇塞進了江遇白的營帳。
徐明陽和桑延佑動手時乾脆利索,把人扭送到就要走,誰知白子清冷笑著說:“你倆跟著來攪和什麼熱鬨?來送死的?”
被問到的兩個人茫然的啊一聲。
白子清要笑不笑地說:“趕緊滾回家去,順帶幫我轉告徐璈,來年忌日的墳頭記得親自來送,否則半夜見了鬼坐床頭彆怪是我心狠。”
桑延佑在白家的族學中讀過書,也受過白家人的諸多照拂,一聽這話當即就擰起了眉毛。
“白二哥說這喪氣話做什麼?”
“咱們……”
“喪氣話?”
白子清好笑道:“延佑啊,還沒到送喪的時候呢,這時候說的話可不算喪氣話。”
“你白二哥說的可都是實話。”
一旦永順帝的陰謀得逞,白家算什麼?
盤踞在京都富貴之地上耀武揚威的諸多世家又算什麼?
生死麵前,眾生都是螻蟻。
京都之地皇族機密所能覆蓋到的所有地方,能喘氣的活物找出來一個算一個,都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