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親自扶棺入帝陵地宮,走出地宮的一刹,群臣跪地而拜。
天邊微亮的晨曦已綻出耀眼的光,江遇白自百官中緩步穿過,站在他身後的人高聲起喝:“回宮!”
老王爺和王妃是以帝後的身份入的帝陵,封號也早已擬定,在入帝陵時就已經昭告天下。
可回到了象征皇權至高無上的朝堂,這些聖旨還需再在百官麵前昭告一遍。
登基大典被江遇白省了,薛先生邁步往前念的第一道聖旨不是新的年號,而是一道肅清陳年冤案的旨意。
徐璈聽著聖旨的內容緩緩抬頭。
站在百官中的徐明輝也控製不住的眸子驟縮。
江遇白高坐在龍椅之上,隔空對著徐璈挑起了眉梢。
徐家的冤案,自今日清了。
過往不會被一筆勾銷,但過往被覆上的陰霾和汙水,從此不會再現。
聖旨傳入曾經的嘉興侯府時,閉門謝客的老爺子帶著全家跪在門前恭迎。
前來傳旨的人是已被分封為宰相的文相,現在人人都得尊稱一聲相爺。
此人在徐璈的麵前橫挑鼻子豎挑眼,見了老爺子卻客氣萬分,念完了聖旨親自把老爺子扶起來,帶著感慨說:“徐家百年忠骨,本就容不得任何汙蔑。”
“如今陛下旨意已下,當年的彆有用心之人被逐一查清處置,也算是告慰了已故侯爺的在天之靈。”
“瞧我這記性,我都高興壞了。”
相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著說:“皇上下旨追封已故嘉興侯為護國一等公,榮耀已下,現在也該改口。”
“國公爺泉下有靈,得此消息也會欣慰的。”
老爺子多年來神不動八風,可聽到這話還是沒忍住紅了眼:“好……好……”
“有勞相爺代我多謝皇恩浩蕩。”
“您不必客氣。”
相爺扶著老爺子到邊上坐下,輕聲說:“晚輩這兒還有聖旨沒宣呢,隻是皇上吩咐了您除了第一道外,迎旨無需下跪,見君隻需半禮。”
“您在這裡稍後,等晚輩辦完差事再來與您敘舊。”
更名為一等國公府的門前,相爺恭敬地請出了第二道聖旨,被封賞的人不是眾人以為的徐璈,而是桑枝夏。
聖旨中細數功績,半字不提桑枝夏是徐家少夫人,而是以她的名字出現。
這是單獨給桑枝夏的榮耀。
此刻她不是誰的夫人,也不曾仰仗誰的戰功得來封賞。
僅僅因為她是桑枝夏。
桑枝夏捧著聖旨有些無措:“一品護國夫人?”
尋常誥命可封三品已是莫大的榮耀,而且能得此封號的大多都是年過半百的官眷。
她才二十多歲,還加了護國二字,這合適嗎?
誰知一板一眼的相爺聽了這話,卻滿臉嚴肅地說:“夫人當然合適。”
“夫人還不知道吧,出自三又商行的糧種廣地增糧,金秋多地糧倉囤積之數已超過去百年間數得出的豐年所收。”
“這些多出來的糧食,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救下的是無數百姓的性命,那都是夫人的功績。”
“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