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一言難儘地嘖嘖幾聲,仰頭看著天邊下垂的弦月,遞給江遇白一個看起來就很酸的橘子。
江遇白皮笑肉不笑地拍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徐愛卿,時辰不早了。”
徐璈非常懂眼色地站起來說:“皇上所言極是。”
“微臣恭送……”
“愛卿不護送朕回宮嗎?”
徐璈:“……”
徐璈眉眼間掠過的猙獰成功勾起了江遇白的冷笑。
江遇白撣了撣袖口輕飄飄地說:“雖說此處回宮也不算甚遠,但朕今日微服出行,護衛很是有限,愛卿不親自送朕回去,良心真的過得去嗎?”
徐璈想說自己壓根就有不起良心那種東西。
然而現實是君要臣送,臣不得不送!
徐璈冷著臉等江遇白與老爺子和齊老道彆,頂著一張比夜色還黑的臉,畢恭畢敬地說:“皇上起駕!”
江遇白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平地摔了,落在徐璈臉上的目光也跟見鬼了沒什麼區彆。
這人怎麼還搶太監的活兒?!
勇奪太監飯碗的徐璈,周身怨氣宛如一頭拉磨十天不得合眼的喪氣老驢,任勞任怨。
剛送出莊子,江遇白就不忍直視地擺手:“滾滾滾。”
“沒你的事兒了。”
徐璈一臉被攆的幸運,江遇白上馬之前低頭在他耳邊飛快說了幾句話,末了順了順韁繩說:“這幾日就歇著吧,好好在家待著。”
“等你喝完我大婚的喜酒,咱們再慢慢動手。”
徐璈後退一步全了君臣的禮數,江遇白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之前藏的橘子,朝著徐璈的臉上扔了出去。
“這個不酸,特意給你留的。”
江遇白說完帶著人打馬而去,徐璈滿臉玩味地把玩著手中的橘子,走回去順手塞進了桑延佑的手裡。
徐璈還沒走遠,身後就爆出了桑延佑絕望的慘叫:“好酸!”
徐璈嘴角抽抽,呢喃了一句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給他留的還不酸?
不可能。
皇上乾不出這麼溫柔的事兒。
徐璈扔下還在跳腳的饞嘴小子走得異常瀟灑,當晚就直接吩咐了莊頭等人,接下來的日子閉門謝客,靜待放榜之後再做打算。
在等待的期間,在外威風八麵的戶部尚書換下了錦衣官袍,白日裡陪著桑枝夏去地裡打轉,入了夜就挑燭給桑枝夏當記錄校正的書童。
桌上整理出的紙張堆疊而起,在莊子裡的人送走了家裡的饞小子,也終於等來了揭榜的好消息。
徐明輝的大名赫然在列。
隻是等報喜的人被打賞走了,徐璈不慎滿意地看了看皇榜的名次,說:“怎麼是探花?”
徐明輝不是一直吹自己能當狀元嗎?
陳菁安打聽到了些內情,神秘兮兮地說:“因為欽點出來的前三甲中,有兩個都是老頭兒。”
徐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