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愣著不動,許文秀趕緊把藥包塞進了她的懷裡。
“身子才是最要緊的,不管怎麼說也要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吃藥的事兒可不能大意。”
桑枝夏捧著滿懷的藥包呐呐點頭,見徐璈掛著滴答水的頭發抓起了斧頭,當即說:“你不去把頭發擦了?”
“風吹一吹也就乾了。”
徐璈不以為意地應了聲手起斧落,堆在院角的圓木就被劈砍成了方便引燃的小木柴。
他一直坐著劈柴,直到桑枝夏的藥熬好,親眼看著她喝下去了才起身說:“這些暫時還夠用幾日,不夠了跟我說。”
桑枝夏捧著藥碗含混地嗯了一聲,準備回西棚時,還聽到西屋裡隱隱傳出了徐二叔壓低了聲音的怒罵和徐二嬸的哭聲。
她撇撇嘴回了西棚,看到徐璈神色自若地躺在木板上,忍不住說:“過些日子打張床吧。”
天兒漸冷了,總這麼用木板隔著睡在地上也不是辦法。
徐璈翻過身也沒應聲,瞧著像是睡著了。
桑枝夏有些無趣地嗐了一聲,裹著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夜色漸深,本該早已睡著的徐璈轉過身看著睡夢中的桑枝夏,繃著臉無聲嘟囔:“這不是有床嗎?”
有現成的還想哄著他再打一張,這胳膊都展不開的棚子,哪兒有多擺一張床的地方?
說不打就不打。
問就是小爺搬磚太難了,兜裡沒錢……
徐璈帶著不出口的不滿合上了眼,等桑枝夏從夢中驚醒時,卻沒看到該躺在床邊的人。
時辰還早呢,天也還沒大亮。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聽到外頭窸窸窣窣的動靜,心頭無聲一震。
都家徒四壁成這鬼樣子了,這個家裡居然還能進賊?
她屏住呼吸下了床,抓起本該用來抵門的棍子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看到院子裡的黑影時,她條件反射地舉起手中的棍子,朝著黑影狠狠砸了過去!
“讓你當賊!”
“嘶!”
“是我……”
徐璈慌忙閃避反手抓住棍子,對上桑枝夏錯愕的臉,哭笑不得地說:“你怎麼這時候起來了?”
桑枝夏藏匿心虛似的把棍子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頭大道:“我也沒想到會是你啊……”
這人不睡覺跑來……
到了嘴邊的嘀咕在看清徐璈背上的背簍時化作無言,她緊鎖著眉心說:“你這時候爬起來背泥做什麼?”
磚窯搬磚不說半句辛苦也就算了。
世子爺現在已經進化到覺都不用睡了,爬起來就能連夜背泥?
徐璈被她臉上過於明顯的難以置信弄得有些不自在,鬆開了棍子硬邦邦地說:“我睡不著起來活動活動,你趕緊回去再歇會兒。”
“我……”
“說了不用你幫忙。”
徐璈不由分說地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把人攆到門口才說:“早起風涼,快進去。”
桑枝夏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外頭被關上的門說不出話,徐璈卻已經背著背簍扛著鏟子出去了。
等到了往日晨起的時辰,徐璈背著人來回不知背了多少趟。
他把背簍放回原處,桑枝夏坐在灶邊悶悶地說:“桶裡有燒好的熱水,你彆用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