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頂著一腦袋黑線咬牙:“我什麼表哥?”
“就那個暫居在你家的表哥啊!”
徐璈一副病急亂投醫的架勢,脫口就說:“我從廟中出來就打聽了,那個叫謝年申的遠方表哥在桑家住了小三年,期間跟你的關係還很不錯,我還聽說他春闈下場後就準備跟桑家提親,他要提的人難不成是你?”
若非有這麼個礙眼的人卡在了中間似成隱患,他也不至於會急切到一度弄錯人啊!
桑枝夏本來是想強橫反駁的,可話到嘴邊腦中突然閃過很多模糊的片段。
謝年申啊……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哈?!
可是……
她黑著臉把徐璈的手掰開,底氣莫名不足:“沒有這回事,你閉嘴趕緊睡覺!”
徐璈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半晌後看著她撲閃的眼神垮了俊臉:“枝枝,你騙我。”
桑枝夏百口莫辯:“我不是我沒有!”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我那當然是因為……”
桑枝夏飛快地眨了眨眼,強撐心虛:“當然是因為我困了,沒錯,就是因為這樣!”
徐璈似是氣悶又似惱火,坐直了腰板臉黑得像是夜裡出沒的煞神。
桑枝夏腦袋大了一圈,頭疼到想冒火:“大晚上的你鬨什麼呢?你說的這都是些陳年往事,而且我跟你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謝年申或許是對桑家女婿這個位置有些垂涎,可桑家加上她在內,大大小小五個女兒呢!
謝年申對每個未嫁的姑娘都一副春風攬月的小意溫柔,明擺著就是在廣撒網細撈魚,她是眼瞎了嗎看得上那麼個貨?
桑枝夏頭疼還想硬著頭皮解釋幾句,徐璈的聲音幽幽響起:“他不是好人。”
“啥玩意兒?”
“我說,謝年申肯定不是好東西。”
徐璈在桑枝夏見鬼的目光中往她身邊擠了擠,煞有其事地分析:“一個在他人府邸上暫居的人,中間還隔著男女之彆大妨難破,他但凡是懂禮數曉進退,就該主動跟府上的姑娘們保持距離,以免壞了女子的閨中清譽,不慎釀成大禍。”
“可他沒有這麼做。”
相反,謝年申對她們每個都十分熱情,今日送吃食明日送關懷,借著表兄妹的名頭做到了不斷現眼。
徐璈沉吟後下了結論:“此子居心不良,意在叵測。”
“枝枝,他不是好東西。”
你不要被他裝出來的表象欺騙了!
桑枝夏沒想到他鄭重其事地分析出這麼一圈,怔愣後配合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沒搭理他嗎?”
徐璈看起來像是滿意了幾分,不遺餘力地分析:“而且你想啊,在你遇上危機和麻煩的時候他隻是袖手旁觀,跟之前的溫柔體貼大為不同,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真心?”
“他就是虛情假意,表裡不一,貌似君子齷齪滿心!”
簡單地說,在原主記憶中算得上是翩翩君子的謝年申就是個偽君子。
徐璈鑒定的。
桑枝夏被他糾纏沒了困意,滿是戲謔地說:“那你呢?”
“你是好人麼?”
徐璈沒想到話鋒一轉落在自己身上,頓了頓表情無辜語氣誠懇:“我啊,我當然算不得好人啊……”
“誰家好人盯著彆人家的漂亮姑娘不放?”
他蜷起指尖繞起桑枝夏散落在枕邊的長發,感受著指尖的柔婉低笑出聲,字裡行間泄出的全是不可言說的強勢和肆無忌憚的惡意。
“我被祖父鞭打到不能起身時腦中就一個念頭,若我遲了半步,讓那個姓謝的哄騙得逞,我就去當街搶親。”
“縱是你不願會恨我,縱是招惹無數罵名,我也要把你搶回家。”
他在桑枝夏錯愕的目光中卸了撐著身子的勁兒,隔著被子靠在桑枝夏的身上,堪稱是相當驕傲地說:“如果說姓謝的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那我或許就是你生平所見最蠻橫的混賬。”
“枝枝,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非要說他比姓謝的強在什麼地方,那大概就是他敢於直麵自己本質的惡劣。
換句話說,世子爺咱當混賬當得理直氣壯,主打的就是一個我是完犢子玩意兒,但堅決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