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滿意一笑:“很好,那就都進屋去吧,把剛才說錯的幾個詞好生琢磨一遍,一會兒我來考問。”
幾小隻跑得腳下冒煙,門外的桑枝夏目睹此情此景,歎為觀止地拍起了手。
“厲害啊……”
這惱羞成怒翻臉無情的殘忍架勢,一般人誰招架得住???
徐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得十分玩味:“枝枝,看熱鬨是有代價的。”
桑枝夏絲毫不怵:“怎麼?你也想押著我讀書習武?”
這招對幾個小的管用,對她可不見得。
麵對桑枝夏挑釁的眼神,徐璈垂眼無聲笑了。
“枝枝是大人了,他們怎麼能與你相提並論?”
不過……
也不是沒有治她的招兒就對了。
徐璈帶著不可說的笑把桑枝夏不要的碎骨頭扔了,回來就開始按桑枝夏說的,用麵粉草木灰反複搓洗木盆裡的豬大腸豬肚。
等終於洗到了桑枝夏滿意的程度,立馬又被拎過去剔肉剁餡兒。
剁好的肉餡灑上少許高粱酒,鹽,麻椒麵,一些衝成粉的五香大料抓拌均勻,再用一截削了竹節的竹管,找到腸子的一頭就可以開始灌肉。
徐璈被指導後臨時上崗,灌肉的動作有些忙亂:“這些全部都灌肉的話,肉餡是不是不夠?”
“不用全部都灌。”
桑枝夏拖過裝了大腸的木盆,解釋說:“小腸用來灌肉做臘腸,這些大腸跟著豬頭肉一起鹵了,晚上吃鹵肉鍋子?”
徐璈心不在焉地點頭:“這是在為年下做的準備嗎?”
“是啊。”
轉眼就是年根下了,她之前還琢磨,是不是要在村裡誰家殺豬的時候去買些肉回來做年貨,還好徐璈進山一趟省了這些錢。
徐璈雖是嘴碎不正經了許多,可也不耽誤手上的活兒。
在打下手這一塊兒,他顯然是已經磨煉出來了。
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無用的閒話,桑枝夏也很快就調配好了鹵肉用的鹵藥包。
剔下來的三副豬頭肉一次鹵了吃不完,她隻往鍋裡放了一個,剩下的跟分割好的肉放在裝滿醃料的木盆裡打滾轉圈,沾滿醃料後放在擦乾淨水的大木桶裡壓塊放好,蓋上蓋子還在上頭壓了一塊大大的石頭。
“醃個日揭開蓋子翻一翻,順帶這幾日可以抽空去砍些鬆枝柏條回來,等醃透了就可以搭架子熏了。”
灌好的臘腸拴成一串一串地掛在灶台邊上風乾水汽,徐璈掛好最後一串不慎被碰了腦袋,抬手一捂不自覺地皺眉。
“掛在彆處不可以嗎?”
桑枝夏盯正在查看鍋裡的鹵水情況,頭也不抬地說:“灶上有熱乎氣,在這裡容易乾。”
她看了不得不彎腰躲避的徐璈一眼,好笑道:“誰讓你長那麼高的?”
廚房的頂已經算是高的了,哪怕是掛上了這些臘腸,任何一個人進來都不會碰到。
除了徐璈。
徐璈咬著舌尖沒說話,彎腰捂頭以一個談不上優雅的姿勢走出廚房。
桑枝夏一開始沒留意,直到這人在西棚裡喊:“枝枝!”
“枝枝你過來一下!”
桑枝夏很是莫名:“怎麼了?”
“我有東西找不著了,你來幫我找找。”
“什麼東西?”
桑枝夏擦了擦手推開虛掩的門,還沒跨進門檻腰上就多了一雙大手。
“你……”
“噓。”
徐璈雙手掐腰往上一提,以一種旱地拔蔥的強勢將桑枝夏原地拔起。
桑枝夏眼珠一直還沒回過神來,再低頭就發現,自己被徐璈直接舉著坐在了半人高的櫃子上!
她猛地低頭看著自己懸空的腳,身側突然壓了兩隻大手。
徐璈手掌撐著櫃麵,腳下未動上半身卻在緩緩逼近。
他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把桑枝夏圈在懷抱的範圍之內,直勾勾地撞進桑枝夏的眼裡聽著彼此呼吸的相互碰撞,笑眼如彎:“不長這麼高的話,怎麼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