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隻露出來了一個腦袋。
徐二嬸在門外不放心地說:“夏夏,我端炭盆進來了?”
“行!二嬸你進來吧!”
剛燒出來的炭盆屋裡擺了四個,暖意迅速卷走了屋裡殘留的冷氣。
徐璈連著灌了兩碗熱水緩過勁兒了,伸手就想扒拉厚到離譜的被子。
“你動一下試試?”
桑枝夏麵色不善地斜眼看他:“敢把被子掀了,我就隻能去拿高粱酒給你驅寒了。”
酒啊……
那還是算了吧。
徐璈滿臉悻悻把不安分的手縮回去,呼出一口氣對著眼通紅的許文秀說:“娘,我真沒事兒。”
他反應快,水性也好。
從孩子落水到一手拎一個全扔出冰洞,前後也就是片刻。
隻是肉體凡胎受了冰水裡的寒氣一時臉色差些,並無大礙。
許文秀心疼得眼裡滾淚:“你這孩子怎麼如此不小心?要是……”
“人沒事兒吧?徐璈他沒事兒吧?”
“我就說冰麵上那麼多窟窿,沒人看著娃子就不該往上去!”
“你看這回這事兒鬨得!”
晚一步得到消息的老爺子急急趕回,緊跟著的還有一群不放心的村民。
眾人紛雜的詢問聲響起,徐璈如釋重負地說:“娘,你出去幫我看看吧,跟大家夥兒說我沒事兒。”
“還有祖父那邊,祖父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許文秀實在揪心得很,可都擠在屋裡也不是辦法,隻能說:“夏夏,你好生看著璈兒。”
桑枝夏勉強擠出一絲笑。
“好。”
屋門重新關上,徐璈在迫人的暖意中臉上的青紫也弱了不少。
他想說自己都快被捂出汗了,可看到桑枝夏冷硬的側顎,眼底幽深一閃而過。
“咳……”
桑枝夏敏感轉頭:“怎麼了?”
上一刻還在人前滿臉鎮定的徐璈霜打茄子似的沒了精神,懨懨地耷了腦袋,聲音也悶悶的:“枝枝,我不舒服。”
桑枝夏眉心緊鎖,走過來就想再拿些衣裳往他的身上裹。
可她的手剛碰到被子,裹在被子裡的徐璈就軟趴趴地朝著她歪了過來,眼神都是迷離的!
桑枝夏心裡咯噔一響,手忙腳亂地把人扶住就要叫人。
可徐璈卻歪倒在她懷裡悶悶地說:“彆叫。”
“娘一上火家裡就要亂套了。”
“可是你……”
“我沒事兒啊。”
徐璈頭鐵又倔強地強調:“我真的沒事兒。”
桑枝夏忍無可忍地磨牙:“沒事兒你怎麼坐不住?”
徐璈得寸進尺地蹭了蹭,閉上眼說:“沒有坐不住,我就是沒力氣。”
“枝枝,讓我靠會兒好不好?”
若是換作平常,桑枝夏已經一腳把人踹走了。
可現在不一樣。
臉煞白唇青紫,就這副鬼樣了還說自己受得住!
“徐璈你不逞強會死嗎?”
桑枝夏惱道:“趕緊躺好了!我去給你請大夫!”
“不要。”
徐璈把臉埋進她的腰肢,大鵬展翅似的雙手撐開被子,徹底把自己滾到了桑枝夏的身上。
“不要大夫,要你。”
“徐璈你……”
徐璈微微仰頭看著她,尋不出一絲血色的臉上堆滿了蒼白的笑:“枝枝,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