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枝枝,你怕我嗎?(2 / 2)

徐三叔的猜測不錯,夜半毀人秧苗這事兒的確是王大錘報複做的,不過跟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男子。

“動靜太大難免會被人發現,所以我略等了片刻,等那兩人走了才進的王家,把人砸暈點了啞穴,扔到王家後院擰了胳膊,他劇痛之下神誌不清,我出了後院隔著牆悶著嘴學了一聲雞叫。”

王大錘當時的慘狀很是難言,劇痛之下更是直接暈死過去。

而夜色漆黑,再加上徐璈有意掩了麵容,混亂中他其實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下的手,痛糊塗了的腦子裡唯一能記得住的就是那一聲略帶古怪的打鳴聲。

接下來的事兒就更簡單了。

徐璈一開始肩背還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似是在斟酌如何解釋,可說著說著眉眼間多了幾分譏誚,語調也緩和不少。

“為免傷天和,開春後三月不可狩獵,所以幾日前吳大哥便同我提起過,想在近日尋機進山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有收獲,我突然造訪雖是意外,倒也不突兀。”

“等進了山分頭行動,我走的方向朝著村頭的位置,拿上王大錘身上扒下來的衣裳亂了頭發,趁著天色剛蒙蒙亮還未大清,隔著老遠裝作他的樣子在人前晃了一遭。”

王大錘性子惡劣為人不堪,村裡人見了也多是躲得遠遠的不耐糾纏,所以剛才作證說自己看到王大錘是天亮才歸的人的確也沒撒謊,他們隔著老遠是恍惚見了一眼,沒有人知道那是早有準備的徐璈假扮的。

吳長貴等人也說的字字屬實,王大錘說到的那個時辰,徐璈也確實是跟他們在一處。

這其中的曲曲折折,除了徐璈,就隻有桑枝夏一個人知道。

桑枝夏腦中迷霧漸清,呐呐地看著徐璈平靜的臉,反複張嘴一時竟然是不知該怎麼接話才好。

徐璈本來是見秧苗被毀臨時起意追上去的,可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他竟是邊動手邊周全,愣是在全村人的眼皮底下設下了一個挑不出缺憾的局,狠狠地把王家人上下全都套了進去!

見桑枝夏滿臉怔怔不言聲,徐璈不動聲色攥緊身側的手,走到她的身邊蹲下,帶著涼意的手抬起,最後卻滯桑枝夏側臉的位置沒落下去。

他定定地看著桑枝夏,眼底深處帶了些壓製不住的冰冷狠意,開口時語氣卻比之前更為柔和:“枝枝,怕我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行事殘忍暴戾,不該如此?”

桑枝夏表情空白啊了一聲,轉頭的動作稍大嘴唇蹭過徐璈的指尖,徐璈被燙了似的猛地一蜷。

桑枝夏恍惚著沒察覺到不對,眨了眨眼用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盯著徐璈:“我怕你做什麼?”

她回過神來似的雙手搓了搓臉,又是無奈又是鬱悶地說:“世子爺,你得估量一下我見的世麵和接受刺激的能力,我跟你見過的世麵不一樣。”

“你要說扯頭發踩腳抽嘴巴子,撕衣裳罵街打滾落糞坑,這樣的小打小鬨我見得不少,可……可今日這樣的,我確實是不曾見過。”

她認知中熟悉的叫鬥毆,跟這種碾壓式的虐殺區彆能大出去一條鴻溝。

長在春風和平中的孩子真沒見過血,她上輩子短短幾十年,乾過最慘烈的一架就是把欺負自己的人打破了鼻子,頭次開了眼界無所適從不是人之常情麼?

如雷的心跳逐漸平複,桑枝夏軟趴趴地嗐了一聲,悶聲說:“你不能說我大驚小怪,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我也不承認。”

“不過實話實說,陡一見著那個畫麵,我的確是驚了一下。”

有點超乎認知。

不過好像也不是很難理解。

王家人是真的欠收拾,臭蒼蠅爛蛆似的糾纏不休實在惱人,不一次來個狠的,往後還怎麼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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