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去了多久,就有自己的門路能查人了?
徐明輝不答反問:“大哥說呢?”
“我懶得多說。”
徐璈三兩下把最大的一個破洞補好,淡聲道:“那個叫龔叔的是個麻煩人物,與虎謀皮小心哪日自己入了虎口。”
該提醒的他都提醒過了,徐明輝愛聽不聽。
徐明輝想到自己一度陷入虎口卻被人救下的一幕笑得意味深長,含混道:“我自有分寸,大哥隻管把畫像給我便是。”
他站起來把裁剪下來的油布遞給徐璈:“三叔說這事兒過去了,可我聽他那形容隻怕後來還會再起風浪,既如此,為何不先下手為強呢?”
現在是沒人相信王家的說辭,可教訓不一次給足了,王家人怎會善罷甘休?
徐璈沒打算就此揭過,徐明輝也不這麼想。
麵對徐璈審視的目光,徐明輝笑得十分坦然:“你瞧,說到底你我不都是一樣的麼?”
一樣的口蜜腹劍。
如出一轍的卑劣虛偽。
之所以互相厭惡,是因為早就看透了對方披出來的這層畫皮,透過對方的臉看清了自己藏在畫皮之後的不堪。
良久對視沉默,徐璈自嘲一哂:“畫像明日給你。”
“找到告訴我就行。”
徐明輝十分清楚自己沒什麼戰力可言,含笑點頭。
動手的事兒他大概是不行,自己就不多摻和了。
這邊氛圍極其友好,另一邊的王家卻因為王大錘的傷掀起了疾風驟雨。
王嫂子險些瘋了,不斷抓扯著自己的頭發喊:“就是徐璈害的!就是他害的!”
“他都跟我承認了,這事兒就是他乾的!”
王老太守在暈死過去的兒子床邊哭得淒淒慘慘,聽到這話又是咒徐璈又是求菩薩,嘴裡車軲轆話來回轉了一圈,想鬨又可惜找不到能鬨的地方。
村長帶著人攆她們回來的時候已經說了,再鬨就要把她們逐出村裡,家中唯一能頂事兒的男人倒床不起,就是有再大的不忿,她們又能做什麼?
王嫂子不甘心想去找人幫忙,可人嫌狗厭到了這種程度,哪兒還有人願意搭把手?
縈繞在王家上空的哭聲日夜不絕,臨近除夕的喜慶日子,路過王家門口的人聽見了都紛紛麵露晦氣,忙不迭地拔腳走遠。
在王家婆媳絕望的哭喊聲叫冤聲中,徐家迫在眉睫的麻煩也終於捋出了頭緒。
能救的秧苗都插下田了,觀察了兩日情況尚可,家中接連辛苦了多日的老老少少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桑枝夏把掐住秧苗的手收回,笑著說:“一下沒能提出來,可見是成功潛根了。”
緊急情況下的分秧插秧結束,秧苗潛根順利,接下來不再出意外的話,手頭的活兒就能輕省不少。
如釋重負的一口氣還沒出口就在喉嚨裡打了個轉,再咽下去時桑枝夏的臉上也帶出了幾分遲疑。
她說:“王家人不會再來搗鬼吧?”
不怪她戒心重,主要是姓王的那一家子屬實辦不成什麼人事兒。
滿門上下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