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意思出去問你之前的舊友要錢嗎?你開得了這樣的口?”
徐璈垂眸沒接話,桑枝夏越想越氣。
“給你就拿著,反正這些玩意兒也是我從侯府裡順出來的,本來也是徐家的。”
攔是攔不住的。
桑枝夏也沒想阻攔。
捫心自問,同樣的情形換作是她,她也會毫不猶豫做出跟徐璈同樣的選擇。
那是在徐璈心裡厚重如山巒的父親,事關徐家世世代代的清名,她臉沒這麼大,也不覺得自己有立場阻攔。
不過……
桑枝夏斟酌數日心累不已,脫力似的坐在床邊,仰頭看著徐璈說:“不過你聽我一句勸,萬事可等來日方長,一次不達就求下次。”
“現在事事不比從前,你自己在外行事還是多謹慎些,彆被人抓住了沒藏好的小尾巴。”
要是再牽扯出半點風波,等待徐家的就是滅頂之災,她是真的還沒活夠。
見徐璈沒應聲,她悵然地歪頭去看:“徐璈,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彆勉強知不知道?你就去嘗試一下,要是不行下次再慢慢查,千萬彆一時衝動再起風浪,不然……”
“我知道。”
徐璈修長的手指從小布包裡裝著的玉佩東珠金簪上輕輕滑過,想了想隻拈出了一枚拇指大的圓潤東珠。
他走上前蹲下身,把剩下的全放在了桑枝夏的手裡。
桑枝夏有些來氣:“你怎麼……”
“枝枝。”
“這個足夠了。”
徐璈挑眉露出個笑,眉梢間暈開無數不可言喻的溫柔,牽著桑枝夏僵硬的手指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一定會活著回來。”
“你還在家等我呢,我怎麼會舍得去送死?”
桑枝夏憋火地瞪他:“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可沒那閒心等你。”
“那我也舍不得死。”
徐璈低頭在她指尖輕輕一吻,察覺到她不自覺地顫顫輕聲說:“彆怕,不會有事兒的。”
桑枝夏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怕還是緊張,不過事已至此,說多的好像也全然不必。
她把小布包裡剩的三枚東珠全都扒拉出來塞進徐璈的手裡,不等他多叭叭就繃著臉推門而出。
院子裡,幾小隻心驚膽戰地看著她沒半點緩和的臉色,再一看緊隨而出的徐璈,小臉上堆出來的都是恨鐵不成鋼。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到底會不會哄人?!
幾小隻焦心地追著桑枝夏出去了,徐璈緩緩呼出一口氣,轉道進了堂屋。
“祖父,我有事兒想跟您說。”
當日傍晚,飯桌上。
許文秀驚訝地看著徐璈,深感意外:“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城裡做工了?”
徐三叔也放下了飯碗,詫異道:“家裡這麼多活兒還不夠你做的?非要出門做什麼?”
徐明輝和徐二叔是不得已為之,到了徐璈這裡就是完全沒必要嘛。
再說了,出門在東家的手底下討活路,哪兒有自己在家種地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