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跟他是兄弟?他也配?(2 / 2)

這樣的精細活兒桑枝夏實在插不上手,再加上擴建酒窖的活兒暫時因徐璈這個勞力不在家,被迫暫時擱置,索性開始倒騰後院的小菜園子,還想在院子裡搭葡萄架釘秋千。

這個提議得到了幾小隻的熱烈擁護,找來了支架板子,在徐三叔的指點下敲敲打打地開始動工。

徐璈出門前說自己日便歸,可他足足去了十日。

老爺子都已經背著手哼著小調兒去當了數日的教書先生,仍是未見歸來的跡象。

縣城外二百裡地的一處破廟裡,徐明輝看著如約抵達的徐璈,懸在嗓子眼的心轟然砸回了肚子裡。

徐明輝真心實意地說:“你還活著,也沒被人打成瘸子,真好。”

他真是第一次覺得徐璈這人全胳膊全腿地看著如此順眼。

非常順眼。

徐璈翻身下馬微妙瞥他:“怎麼,這口吻是遺憾?”

徐明輝皮笑肉不笑:“誰說不是呢?”

“我可太遺憾了。”

徐璈奔波數日累得喘氣都費勁兒,支開兩條長腿坐在滿是乾雜稻草的地上,麵對徐明輝蹙緊的眉心啞聲說:“賭對了。”

“西北大營中年前剛發下一批兵械,陳年河按我說的查了,有一半是洪北之戰上出現過的那種。”

兵器鐵器是大軍命脈,上了戰場比的是刀鋒銳利,比的是誰手中的刀能最快砍斷敵人的脖子,人數相當的情況下,兵器的優劣稱得上是勝敗的關鍵之一。

朝中對此一向重視,每年花在大軍兵械上的銀兩斥額極巨,可兵械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出了很大的問題。

徐家出事兒的時候,有一項罪名是貪墨軍械銀兩,兵器盔甲鐵器以次充好出了差錯,上了戰場的兵士手中握著的兵器一掰就斷,刀刃不砍便卷,比起農家所用的農具更差幾分。

嘉興侯在洪北之戰身亡,所領出戰大軍全軍覆沒。

所有人都說,罪在因嘉興侯通敵叛國,故意大敗敵軍迫使中原大朝山河受損,邊疆損失慘重。

說出這種陳詞濫調的人,從未想過那場葬送了十幾萬將士性命的慘敗藏了多少不敢深窺的細節,也沒有人在意過。

徐璈用力咽下口中辛辣的血氣,垂下眼說:“西北大營尚且如此,彆的軍營中情形想來也差不多,此事牽連極廣,絕非是三兩隻小蝦米能做得成的。”

幾位皇子,京都朝野大小文臣武將,兵械庫,往下的各處鎮守大軍,處處都可是可尋得見的陰影。

深淵一角瞥見須臾,暗藏在深處的皆是不敢言說的觸目驚心。

徐明輝反應極快,狠狠一皺眉突然就說:“你上次借口走鏢出門數月,是去洪北了?!”

徐璈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徐明輝氣得咬牙:“你好大的膽子!”

“洪北那處是多要命的地方,明裡暗裡多少人盯著不放,你怎麼就敢……”

“哎呀呀,二少這麼大的火氣做什麼?”

荒蕪的破廟外,一身紅衣灼人眼的陳菁安滿臉堆笑,晃著扇子走進來,笑嘻嘻的:“不就是個洪北麼?去了又能如何?”

“再說了,他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不信你看,腦袋還在脖子上掛著呢,錯不了。”

徐明輝跟陳菁安不熟,但也認識。

他極敏銳,稍一下就想通了很多之前覺得疑惑的迷霧。

“徐璈讓你查的?”

陳菁安苦大仇深地歎了一聲,幽幽道:“不然呢?”

“徐家人一旦露麵攪起的就是血雨腥風,就剩下我這麼個清白的獨苗還能使喚使喚了,我不去跑腿,真讓徐璈掉腦袋麼?”

不過徐璈負責出謀劃策,他隻負責走動。

畢竟誰腦子裡的彎也沒有徐璈的多,很多決策隻有徐璈能做,也隻有他敢做。

陳菁安自憐自艾地唏噓一陣兒,視線一轉落在麵色鐵青的徐明輝身上,笑得很是玩味。

“不過話說回來,能在此處見到徐二少我也很意外。”

這倆堂兄弟不是巴不得對方立馬去死嗎?

怎麼這還共患難出兄弟情分了?

陳菁安心裡這麼想的,嘴上也這麼說。

誰知話音剛落,徐璈和徐明輝就同時黑了臉,互相嫌棄又極有默契地說:“誰跟他是兄弟?”

“他也配?”

陳菁安:“……”

相對無言半晌,陳菁安歎為觀止地拍手鼓掌:“厲害厲害。”

徐璈糟心地看他一眼:“閉嘴。”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