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來了來了!”
翹首以盼的陳菁安終於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明明心急火燎地等了半日,此時卻擺出了一副渾不在意的姿態,甚至還想找個地方坐下翹個腳。
然而一直坐著沒動的徐明輝卻主動站了起來。
陳菁安見狀微妙眯眼,眼中滑過一縷深色。
徐明輝這人看似春風和煦萬分好搞,實際上心氣高傲不弱徐璈半點,凡夫俗子難入他眼。
這人都能主動站起來一副乖巧堂弟的姿態來迎,徐璈這夫人到底是什麼人物?
陳菁安也懶得坐了,胳膊支在櫃台上眼波在轉,看到徐璈牽著一個戴著紗帽的女子進來,率先收斂了臉上不正經的神態,笑眯眯地說:“來了。”
“嗯。”
徐璈應了一聲,伸手把桑枝夏頭頂的帽子摘了下來。
徐明輝端端正正地喚:“大嫂。”
桑枝夏有些意外他也在這裡,彎眼一笑聲音脆脆的:“早知你也在這兒,我就幫二嬸把東西帶來了。”
徐明輝之前回家走得倉促,徐二嬸手頭上的東西沒都做好,前幾日還在念叨不知這人什麼時候才回去。
徐明輝笑笑說:“不急,我過些日子也是要回去的。”
“大嫂坐下說話吧。”
徐明輝說完去拿杯子倒茶,還特意重新換了個茶壺燒水重泡,徐璈對此並不奇怪,陳菁安見了歎為觀止,忍著笑說:“見過嫂子。”
“枝枝,這就是我與你說的陳菁安,你喚他陳三即可。”
徐璈簡單介紹完打量了一圈眼前的地方,神色不悅:“這就是你說的都弄好了?”
店麵不大,在縣城最熱鬨的街道背麵,清淨是有了,可附近行人稀少,瞧著怎麼都不像是能把買賣做起來的樣子。
而且店裡一眼皆空。
除了靠近門前的位置擺著一張半人高的櫃台,就是兩張小桌子,還有幾張積滿了經年氣息有可疑油汙的凳子,最乾淨的可能就是陳菁安的臉,以及徐明輝手中的茶壺。
陳菁安遞回去的話中儼然是萬事俱備,徐璈想著桑枝夏近來被壓著喝補湯吃藥一直鬱鬱,索性正好帶她來見了添幾分歡喜,借此哄哄她也好。
結果來了就給看這個?
這小破玩意兒也配拿出來哄人?
陳菁安性子惡劣,對他的不滿渾然不在意,唰一下展開手中的折扇晃了晃,狐狸似的眯起眼說:“怎麼,不滿意?”
徐璈冷眼看他:“就這你還指望我誇你?”
眼見氣氛不對,桑枝夏一時搞不清徐璈和陳菁安日常相處的狀態,悄悄扯了扯徐璈的衣袖:“徐璈。”
徐璈偏過頭看她,聲調莫名柔了下去:“怎麼?”
桑枝夏:“彆著急嘛,二嬸不是說過麼?做買賣本來就是從小處開始的,心急不好。”
“再說我瞧這邊也還行,雖是僻靜些,可店鋪臨街,門前也好通車馬,打收好的米糧都是沉沉的重物,單是靠著人力搬運多是吃力,到時候直接把運糧的車馬停在門前,裡外搬運倒也輕便。”
這話雖有緩和氣氛的意思,可桑枝夏也的確是有感而發。
如果不是鋪麵窄了些擺不開太多的貨,這裡看起來地理位置確實是很方便。
徐璈耐心聽完神色沒半點變化,可莫名讓人感覺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春風化雨,頃刻之間。
陳菁安捏著扇子聽著也不插話,察覺到徐璈的情緒變化,不受控製地翹起了嘴角。
是有意思。
他咳了一聲順帶送了徐璈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看吧,我就說你什麼都不懂,倒不如嫂子見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