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是穀大爺本身瞌睡就淺,這要是換個瞌睡大的來,抽了那麼老些煙下去,隻怕是拎到河裡泡著都不見得會醒得過來。
地裡收割搬運如火如荼,桑枝夏的腦子也轉得險些出了火星。
她神色凝重地盯著徐璈,繃緊了唇角:“那現在怎麼辦?等著逮人?”
“昨晚上都得逞了,那些人還會來嗎?”
“當然會。”
徐璈慢悠悠地說:“嘗過一次甜頭的人,抵不住糖的誘惑。”
“那人既是老頭兒家的內侄兒,自然也不難知道打穀場這邊的動靜。”
等一會兒徐璈去換穀大爺回家吃飯,等在那邊的人得知今晚在此看守的人隻多了一個徐璈,十有八九會冒險再來。
因為村裡人已經說了要來幫著看守,人一多就很難再有下手的機會。
隻多一個徐璈的話,那好像也不打緊了。
而且徐家地裡剩下待收割的稻子不多了,打穀場這邊聚集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這麼好的下手機會不動手,那是真可惜。
桑枝夏一下就明白了徐璈的意思,眉心緩緩擰出了褶皺:“那我晚上跟你一起。”
“不過穀大爺蒙汗藥抽多了肯定是不頂用,咱們兩個能行嗎?”
徐璈失笑道:“你來做什麼?”
桑枝夏的反駁尚未出口,徐璈就拎小貓崽似的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後頸:“打穀場這邊糧食多,還沒曬乾的稻草也多,秋蚊子凶得很,你這一身細膩皮肉,何苦趕著來給那些惱人的玩意兒加餐?那些蚊子吃太飽對你有什麼好處?”
“聽話,另外給你個重要任務。”
徐璈湊在桑枝夏的耳邊低低地說:“我把戲台子搭起來了,你可得去幫著把看戲的人叫來。”‘
“到時候就聽我的,保準把這些小賊全都逮了聽你發落。”
桑枝夏心不在焉地躊躇半天,最後還是按徐璈說的辦。
兵分兩路,萬一徐璈這邊托大陷入了狗賊的陷阱,起碼她還能及時帶著援兵前來支援,也不至於讓徐璈打狗反被狗咬了一大口。
至於被自己黑心親戚利用了個徹底的穀大爺……
桑枝夏看著不斷吧嗒煙杆子,試圖借此刺激自己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結果鬆垮的眼皮子卻不斷往下耷拉的老頭兒,一言難儘地抿了抿唇。
照穀大爺瘋狂吸入的這個架勢,後續會怎樣還真就是不好說。
彆說是幫著抓賊了,就是入了夜真的鬨起來,老人家能不能從強大的藥效中掙紮起眼皮都很難預測。
不過事情未定,輪廓不明。
這時候說什麼都為時尚早,倒也不急著辨白。
等洛北村再一次陷入夜深人靜,等打穀場空了再無他人,按耐不住貪婪的狗賊會出現的……
注意到桑枝夏看自己的眼神,整張臉都籠罩在嫋嫋煙霧裡的穀大爺奇道:“丫頭,咋地了?”
桑枝夏心情複雜,遲疑了一下說:“沒事兒。”
“我就單純想說,旱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您慢點抽,彆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