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要是不想管,那就隻能是按我的法子來了,到時候你彆心疼來跟我嗷嗷。”
桑枝夏眨眨眼神色有些悻悻,老爺子卻嗤了一聲:“行了,答應你就是沒事兒了。”
“你不是要去打穀場麼?不去收拾東西?”
桑枝夏去收拾要帶去打穀場的瑣碎東西,老爺子拎著食盒走到了酒窖邊上,目光不善地打量著相對沉默的叔侄倆。
“碎石子?”
“一下午?”
徐璈嘴角無聲抽搐,徐三叔頂著大了許多的腦袋,吭哧著說:“怪我嘴快……這……這其實也不關徐璈的事兒……”
昨晚桑枝夏察覺到不對,扯著徐璈進了門就要問個究竟。
徐璈特意換了身看不出痕跡的衣裳,可跪了三個時辰皮肉上留下的痕跡卻一時消除不了。
看起來是挺嚇人的。
徐三叔當時見了猛地抽氣,脫口而出就來了句老爺子又罰你跪碎石子了?
徐璈倒是當場否認了,可桑枝夏明顯是當了真。
然後再說什麼都成了開脫,話趕話的是徹底說不清楚了。
徐三叔和徐璈都沒想到,桑枝夏居然真的敢去找老爺子掰扯,徐家可從未出現過如此勇的人……
果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老爺子嗬了一聲沒多表態,視線一滑落在徐璈的腿上,聲調沉沉:“夏丫頭說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跪幾個時辰出不了毛病,除非這傷是之前就帶的。
徐璈老老實實地交代:“幾日前去林子找個東西,山崖上蹭了一下。”
昨日一跪,看起來就更駭人了。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冷冷道:“往後自己多些小心,彆磕了碰了找不到說嘴的地方,臨到頭來還要個老頭子給你背說辭。”
“我年紀大了,背不動那麼些莫須有的罪過。”
徐璈滿臉恭順低頭認真應了,徐三叔也趕緊說:“我以後不知內情絕不瞎說了,父親隻管放心!”
老爺子不甚滿意地走了。
到了打穀場,桑枝夏沒敢讓徐璈多走動,反而是找了個小凳子摁他坐下,順帶用幾個稻草垛搭了個台子,蓋了一大塊平整的木板給他臨時當了桌子。
“你在這兒坐著,把這個多抄一些備用。”
徐璈打開那張折好的紙,看清內容說:“田地畝數和人名一欄空著,其餘的都抄成一樣兒的?”
“對。”
桑枝夏把背來的硯台和紙張拿出來擺好,語速飛快:“昨日我跟大家夥兒解釋得差不多了,今日肯定會有人來問。”
“這是我抽空擬出來的契,要是想加入農場的就可以簽一份這個,一式兩份,我們留一份兒,簽字的人自己保管一份兒,這樣雙方心裡都踏實些。”
白紙黑字的簽字畫押,想抵賴都說不過去。
隻有把這些明麵上的規矩都立好了,接下來的各種大動作才不至於會出大錯。
徐璈想得比桑枝夏更為細致。
他說:“定契是不錯,可你彆忘了,村裡人大多都不識字。”
費些口舌多解釋幾遍倒也無妨,可契是徐家擬的,從他口中解釋出去的話不見得人人都會信。
桑枝夏一下犯起了難,徐璈鋪開了紙說:“村裡不是有個考過童生的老爺子麼?”
“那是洛北村土生土長的人,在村裡也說得上話,去把他請來作證,質疑的人自然就少了。”
桑枝夏恍然大悟,扔下徐璈就趕緊去請人了。
徐璈手邊的紙剛抄了三張,就有人試探著朝他走了過來:“徐璈啊,我聽說你家要搞什麼農場?家裡沒地的也能入夥,這是真的麼?”
徐璈把手中的紙筆放下,看著來人勾唇笑了:“是真的。”
“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