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在桑枝夏的臉上尋不出半分挽留,一搖三歎地上馬走了。
桑枝夏折身進繡莊,櫃台後的徐二嬸笑得狹促:“你家的小妖精打發走了?”
顯而易見,有關什麼樣兒的男人能做小妖精,徐二嬸也聽說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的扶額:“二嬸,這話要是讓徐璈聽見,隻怕是要跟你急的。”
徐二嬸慢悠悠地拔了個算盤珠子,嗤道:“他那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兒,可不像是要跟我急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多好的名兒呢,徐璈美滋滋的就扣自己頭上了!
桑枝夏對徐璈的得意也很難理解,樂了一陣兒勉強把笑壓下去:“二嬸,這邊也沒我的什麼事兒了,我今日也回去了。”
滿打滿算她進城也有五日了。
李工匠似是徹底偃旗息鼓不再折騰,桑枝夏也吃一塹長一智,不再太過相信某個人,不嫌瑣碎把每個能做出盒子模子的工匠都分彆簽了契書。
交貨之前仍是隻預付三成的工錢,如期交貨後全數結算。
事情圓滿解決,農場那邊事兒多,不回去看看她也不踏實。
徐二嬸有心想把人扣下多歇幾日,想想卻也隻能搖頭說罷了。
“你是個閒不住的,我也不好不識趣耽誤你的正事兒。”
“正好你今日回去,順帶幫我把新製的春衫給家裡帶回去,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徐二嬸隻說是一兩件,等搜羅上馬車的時候,從衣裳鞋襪再到一些村裡買不到的吃食玩意兒,卻足足塞滿了大半個車廂。
桑枝夏抱著一個不可顛簸的點心盒子坐穩,在車輪滾動的動靜中感慨唏噓:“這還真是,有個開繡莊的嬸子不愁衣裳穿不上。”
薛柳嘴角一抽,低聲說:“隻可惜您不愛太鮮亮的顏色,二夫人說起時不住歎氣,隻恨不能給您一季裁滿半個屋呢。”
徐二嬸她們年紀大了,早過了喜打扮的年歲。
徐嫣然和徐錦惜還小,也收拾不出什麼花樣。
徐二嬸這輩子跟女兒無緣,手裡有點兒什麼稀罕好看的,都恨不得往桑枝夏的身上堆,最好是能把人裝點成了天仙才覺得意美。
隻可惜,桑枝夏自己是個一根木簪配布衣就能心滿意足的性子,徐二嬸每每說起都覺得遺憾。
桑枝夏好笑道:“我是要下地滾泥的,打扮得那麼花哨做什麼?”
再好的東西滾了泥也看不出半點成色,做出來了她現在也沒什麼機會穿得上。
桑枝夏惜福得很,現在的就覺得很是不錯。
見桑枝夏半點不在意的樣子,薛柳笑笑不再多話。
等進了村馬車停穩,桑枝夏下車進門,卻意外發現家中無人。
桑枝夏試著叫了幾聲,再一看左鄰右舍的門前院子裡也都空蕩蕩的,眉心不受控製的突突一跳。
“林雲。”
“你現在去……”
“夏丫頭?”
“哎呦,你家可算是來了個能主事兒的人了!”
不遠處一路小跑著過來的吳嬸擦了擦額角的汗,不等喘口氣就說:“你趕緊去釀酒坊那邊看看吧!”
“你三嬸那邊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