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容易找準時機,把鹽工都煽動得鬨起來了,可要是來的欽差也是一路貨色,那不都白忙活了嗎?”
沒有誰會比孟培更了解沈安竹這些年的波折辛苦。
可事到如今,光是靠著往日的辛苦卻不足以力挽狂瀾。
他們這些年見過太多的無能為力了。
沈安竹自嘲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
“可是現在除了等,我還能做什麼?”
孟培還想說什麼,被沈安竹擺手打斷:“就這麼定了。”
“我明日拿著真的地契下山,你留在山裡,盯著山裡的人彆讓他們鬨事兒。”
“我……”
“孟培。”
沈安竹打斷孟培要說的話,輕到恍惚地說:“我已經很累了,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你要是都不聽話的話,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跟誰說了。”
孟培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化作了沉默,掙紮了半晌最後也隻是把藏在兜裡一把花生塞給了沈安竹:“吃了墊一墊,彆餓壞了。”
“你要是餓壞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沈安竹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中的花生,靠著樹乾閉上眼說:“等我從城裡回來,給你帶包子。”
孟培狗熊似的蹲在沈安竹的旁邊,吭哧了半天才說:“八個。”
“我要一次吃八個。”
沈安竹勾唇笑了:“行,給你帶十八個大肉包子。”
次日天色蒙蒙亮,沈安竹背過青城山裡的人,不動聲色地下了山。
客棧裡,徐璈把手中紙條放在燭上點燃,回到床上的動靜驚醒了睡夢中的桑枝夏。
桑枝夏揉了揉眼說:“怎麼了?”
徐璈側身躺下把桑枝夏摟在懷裡,低頭親了一下說:“沒什麼,隻是咱們今日可能要有個大客。”
“嗯哼?”
桑枝夏迷迷糊糊地睜眼:“什麼大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徐璈把床簾放下來手擋在桑枝夏的眼前,哄似地柔聲說:“時辰還早呢,我陪著你再多睡會兒。”
“等睡醒了就什麼都知道了。”
桑枝夏在徐璈懷中一滾陷入沉睡,徐璈指尖繞著桑枝夏的發梢,眼中毫無睡意。
青城山裡的人出來了。
隻是……
徐璈狐疑挑眉:“下山的怎麼會是個女子?”
按他所料,青城山上的匪首早已陷入內外皆困的危機,隻是暫時猜不出這人隱忍不發的目的為何。
加上他之前釋放出的訊號,此次下山的應當是匪首的其中之一才對。
難不成青城山的匪首有個是女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遠在京都的太子殿下,豈不是被個女流之輩下了絆子?
徐璈眼底嘲色漫出,低頭在桑枝夏的耳垂上親了一下,換了個糊在肩上的巴掌後心滿意足地嘀咕:“枝枝果然說得不錯,女人要是動起手來,可比白成仁那種廢物男人狠辣多了。”
“女子當自強啊……”
這把能刺向太子的刀,他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