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窮小子一躍成了齊老的女婿,緊接著就被山中深藏的風物榮華驚呆了眼。
而後的幾年內,胡偉靠著齊老對獨女的縱容疼愛,一次又一次地試探齊老的底線,直到最後把齊老父女玩弄於股掌之間,徹底搶占了齊老的心血。
潛龍淵改為虎威山,神秘山莊搖身一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土匪寨子。
惠三娘說得煞有其事,末了冷笑道:“齊老的女兒沒腦子,認準了胡偉當牛做馬都樂意。”
“最後生生被扣上了一頂與人苟且的帽子,當著許多人的麵兒被脫衣羞辱,最後還被胡偉剁了手腳拔舌囚了起來。”
“要我說,這不爭氣還上趕著倒貼狗男人的糊塗東西,倒不如一次死了爽快。”
要是死得乾脆利索,齊老也不會為了保得獨女的性命,甘心受製胡偉多年。
這山上早八年就鬨得不可開交了。
桑枝夏麵露思索,微妙道:“齊老既然已經受製於人,胡偉為什麼不直接斬草除根?”
不做人的事兒都做了一籮筐了,難道最後還怕擔上屠戮妻子嶽丈的罪名麼?
惠三娘譏誚地哈了一聲:“他倒是想殺,可殺了齊老他還怎麼活?”
“我聽說胡偉身上有一種很古怪的毒,每月一發作,次次生不如死,這毒是齊老下的,也隻有齊老能解。”
“胡偉如果每個月不按時把解藥吃下去的話,最多一日就會暴斃。”
換句話說,胡偉不是不想殺。
他是不敢殺。
齊老的女兒在胡偉的控製中難得生機,齊老留下的後手也讓胡偉不得不稍作退避。
齊老和胡偉互相牽製,在過去的數年間勉強維持在暫不破裂的平衡。
可眼下這個平衡被徹底打破了。
桑枝夏腦中閃過齊老提起女兒時的悲涼,喉頭有些發堵:“那山上的火藥是怎麼回事兒?”
因為話多暫時忘卻了恐懼的惠三娘驟陷沉默。
桑枝夏神色幽幽:“嗯哼?”
惠三娘吸了吸氣,滿臉討好:“這是真的不清楚了,寨子裡也沒人敢說哇。”
“我剛才說的這些,那都是在寨子接客從醉了的人嘴裡聽來的,多的是當真不知道了。”
說話間最下邊的成七連吹了三聲哨響,鎖鏈咣當中下邊明顯輕了一截。
仍掛在鎖鏈上的幾人紛紛低頭,沒多久下邊就響起了成七的聲音:“可以下!”
在鎖鏈上晃晃悠悠的滋味實在難受,見了底孟培不要命一樣,撒手就往下跳。
破了膽兒的大吉想抓沒逮住,猴兒似的雙手雙腳牢牢地抱著鎖鏈,淒慘哀嚎:“孟哥!”
“孟哥你這就不管我了嗎?!”
“孟哥我……嗷!”
徐璈毫無征兆地飛出一腳,直接把麵無人色的大吉踹得飛了下去。
惠三娘聽到落地的悶響,很是驚恐:“我……我其實……”
“彆踹!”
“我可以自己跳!”
惠三娘說完心一橫眼一閉張牙舞爪地蹦了下去,聽到地麵上接連傳出的哎呦聲,徐璈眉眼舒展:“總算是清淨了。”
他真的忍很久了。
桑枝夏艱難忍笑,正想找個砸不到人的角度往下時,徐璈腳尖一蹬崖壁,沒抓鎖鏈的那隻手攬上了她的腰。
“枝枝,眼睛閉上。”
桑枝夏依言閉眼,徐璈話中含笑:“彆睜眼,我帶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