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嶺南王精心培養出的小王爺,不管是記賬還是管轄都是一把好手。
更重要的是,這人雖然來意不純,但對徐家無害,可以信得過。
這樣的人要是請進了秋收的打穀場上當個管事,徐明輝簡直不敢想自己會有多省心。
徐明輝麵帶微笑去農場了,江遇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被拽進了火坑。
茶園打老葉的忙碌暫時告一段落,陳菁安馬不停蹄地就扯著江遇白回了農場。
農場裡剛宰了三十頭豬,村裡的大娘和年輕的嫂子們熟練地支起了大鍋,鍋中冒出的熱氣烘得人額角的汗不斷下落,順風傳出的香氣遍布了村子。
熬好的豬油被裝入木桶轉移到皂坊,熬好的油渣依舊照例分了兩份。
多的一份送入西北大營給將士們改善吃食,剩下的被拿著鍋碗瓢盆的村民分入了各家的碗中,徐家都連著吃了三日的油渣炒菜。
江遇白學著徐明陽等人的樣子在腰上掛了個小荷包,荷包裡裝了滿滿一袋子油渣當零嘴嚼。
江遇白的嘴裡嘎吱作響,說出的話也含糊不清:“你們也太不見外了,賬也讓我記了?”
都說賬本是要命的東西,這樣的機密輕易不可示人。
徐家這些人倒好,直接安了桌子擺著筆墨,抓著自己就往凳子上摁。
就不怕自己竊取到什麼不該知道的?
徐明輝忙得眼下都發青,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地說:“不讓你記賬,這些也瞞不住你的眼。”
“看都看那麼仔細了,幫著記幾筆好像也不稀奇?”
江遇白默默往嘴裡塞了一顆大點兒的油渣,泄憤似的狠狠咬下去:“不過就是吃你家幾顆油渣,代價可不小。”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徐明輝也是徹底不要臉了,對著江遇白腰間的荷包抬了抬下巴,話聲幽幽:“吃完記得手擦一擦,油漬彆往紙上抹。”
這些東西等桑枝夏回來時要送去給她看的,油不滋啦的怎麼看?
江遇白被氣笑了,小荷包拴嚴實往桌前坐下,抓起毛筆懶懶地比畫了幾下,驚奇道:“這也是你們農場裡弄出來的玩意兒?”
“還有那什麼皂花,那東西聽說好賣得很,分我兩朵當工錢?”
徐明輝平白得了個乾活兒的心情大好,很好說話地點頭:“明日讓人給你送一盒八個。”
“一會兒送來的糧會上稱過數,記賬的時候把地畝數和所得米糧之數都記詳細,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問問許叔。”
徐明輝說完被人匆匆叫走,江遇白正想去給自己弄一壺茶坐著慢慢來,耳邊就響起了許童生意味深長的聲音:“我是勸你少喝水,最好是不喝。”
江遇白捏著自己的紫砂小茶壺,一臉認真的好奇:“為何?”
“難不成在這兒記賬的人連水都喝不得?”
許叔親曆過兩年的秋收很有經驗,摸著胡子笑得驕傲又唏噓:“東家倒是備了好茶好水,隻是喝多了耽誤事兒,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江遇白不是很懂這話什麼意思,想了想又狠狠抓了一大把價值千金的墨茶塞進小茶壺。
活兒都幫著乾了,多吃幾片徐家的茶葉怎麼了?
他不光是要吃,他還要撿著貴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