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童生哭笑不得地說:“東家這麼叫,大家夥兒也就跟著叫了,具體什麼意思還真的不好說。”
“不過試驗田那邊跟彆處的不一樣,都是東家親自帶著人下田,從撒種到分秧東家都不假手於人,是最得東家重視的地方。”
前兩年試驗田出產的糧食都是最多的。
今年還沒到秋收的時候,知道前兩年情況的人就已經在暗中猜測了,都在討論今年的試驗田是否還能創造奇跡。
不過在收割出的糧食實實在在上了稱之前,猜什麼都不準。
一切都要等到幾日後才可得出定論。
許童生隨意扯了幾句閒就埋頭繼續忙了。
江遇白默默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斂去眸中深色,在鼎沸的歡喜人聲中繼續記賬。
忙碌一日暫歇,次日一大早江遇白就捧著自己的小茶壺準時到了打穀場,自覺開始幫忙。
秋收是被灌溉了一整年希望的大事兒,徐家農場的秋收更是人人都掛在嘴邊的大熱鬨。
江遇白陸陸續續聽說了不少被自己忽略的細節,不那麼忙的時候,還跑到地裡拎著鐮刀跟著割了兩壟地的稻子。
全程自己動手,割完了自己扛去打穀場,上稱脫穀全都親眼盯著,一絲細節也不肯放過。
江遇白的所為傳入徐明輝的耳中,徐明輝卻隻是淡淡地說:“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這些不必避他。”
徐三叔本來還有些擔心,聽到這話眸光微閃,挑眉道:“這是你大哥的意思?”
農場是桑枝夏的產業,也是徐璈和她一起打磨出來的成果。
如果不是得了徐璈和桑枝夏的首肯,徐明輝不敢這麼大膽把一切都攤在江遇白的眼前。
徐明輝失笑道:“瞞不過三叔。”
“大哥的意思是來都來了,也不必藏著掖著地不讓人見,有些東西擺出來了,或許是好事兒。”
徐璈這次去蜀地還辦了不少事兒,除了桑枝夏,就隻剩下徐明輝知道的最多。
徐明輝說不準徐璈現在對京都有多失望,不過他覺得讓江遇白提前一步做到心知肚明,其實是好事兒。
畢竟若想達成合作確定徐家的地位,那就必須先把能談判的籌碼擺在明麵上,最好是讓人看個一清二楚。
江遇白想看,那就讓他睜大眼看個仔細。
徐家農場給他帶來的震撼越大,於徐家接下來的局勢也就越是有利。
徐三叔一聽就猜到他們有事兒瞞著自己,不過想想也隻是笑著搖頭:“罷了,你們商量好了都覺得沒問題就行。”
徐明輝笑著應聲,等到打穀場聽完江遇白的話,沒多想就點頭說:“試驗田是我大嫂劃出來的,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可以自己抽空去看。”
江遇白忙活了一日才得閒坐下來喝口水,聞聲端著小茶壺的動作微頓,要笑不笑地說:“放我自己去看也行?”
“行。”
“你要是怕迷路,我可以找個人帶你。”
徐明輝把桌上的賬冊收起,不緊不慢地說:“要是不想被人打攪,你自便也行。”
江遇白嘖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等茶壺中的茶水飲儘,灌水的時候慢悠悠地說:“田估計也都是差不多的,區彆理應在彆處。”
“例如種子。”
江遇白說完笑眯眯地轉向徐明輝,玩味道:“我聽人說,農場用的稻種都是嫂夫人親自培育出來的,選種留種都有講究,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