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不吝惜銀子,隻想著安全第一。
村長聽完默默歎氣,問題回到最初的原點:“那地龍咋建?”
“這玩意兒你知道咋整嗎?”
好巧不巧的是,桑枝夏還真的知道。
徐家現在住著的宅子就是打的地龍,到了冬日牆都是暖的,進屋不說暖如夏日,也有春日的和煦。
建的時候見桑枝夏好奇是怎麼回事兒,徐三叔特意跟她掰碎了仔細說了幾遍,現在說出個大概也不難。
桑枝夏指著徐三叔留下的圖認真解釋,周邊聚集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站在後頭的還忍不住踮腳往前細看。
不遠處的謝夫人見了眸中微動,再一看邊上跟著擔泥擔水的來往婦人,眼中恍過一絲恍惚。
等地龍的事兒說定,桑枝夏又帶著謝夫人到村裡隨意轉了轉。
來往的都是熟人,就算是有桑枝夏叫不出名字的,人家遠遠地見了桑枝夏就先揚起笑叫一聲東家。
謝夫人在舌尖咂摸了一下東家二字,等慢慢往回的時候感慨道:“這裡倒是跟我知道都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彆。
在謝夫人過往的認知中,女子生來柔弱,似乎注定隻能是男子的依附之物,命不好的頂多能算作是一個會說話的物件。
可在村裡男女界限沒有那麼分明,女子不拘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不高興了也可以扯開嗓門嚷嚷回去,擔起肩上的水桶背簍也可以走得健步如飛。
這裡的女子不光是可以當內宅的家,還可以拋頭露麵在外大聲說話,其餘人似乎也對這樣的景象習以為常。
這樣的場景,若非是親眼見了,任誰說起隻怕都難以讓人相信。
桑枝夏聽完失笑道:“村裡沒什麼規矩,但來往的人情就很親近。”
“老少都是在土裡刨食的,乾得多就拿得多,拎起鋤頭鐮刀下了地,那就都是一樣的人。”
“您瞧我二嬸,她現在自己掌著一家偌大的繡莊,每日在外張羅買賣做得紅火,誰見了不喚一聲王掌櫃?”
謝夫人想到雷厲風行獨當一麵的徐二嬸,忍不住笑:“你這兩個嬸娘都是能耐人,有她們教你,我很放心。”
“我剛聽你吳嬸說起農場,他們叫你東家,是因為農場的緣故?”
桑枝夏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起了農場的事兒,等到家時挑眉道:“今日不早了,明日吧。”
“明日我帶您去農場裡轉轉?”
隻可惜這個世界稻浪翻湧的季節已經過了,地裡沒什麼太好看的東西。
圈舍那邊倒是新孵化出了一批小雞崽兒,隻是不知道謝夫人會不會感興趣。
謝夫人滿眼是笑地看著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桑枝夏,溫聲說:“明日?”
“明日不是說二房的明輝要出遠門嗎?你當大嫂的不去送送?”
桑枝夏經她提醒才懊惱似的拍了拍腦門,若有所思:“徐明輝要去的地方遠,還真是不能就這麼給他放出去了。”
徐明輝此去嶺南暫不知歸期,他要在嶺南乾的事兒可不少,出門之前還要把這小子拎來眼跟前嘮叨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