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糧種都是極要緊的寶貝,為了不泄密,暖棚裡勞作的人手都是幾個管事精挑細選出來的,後續的保存也輕易不讓人插手。
現在糧倉中的糧種被鄭二虎一股腦拉走了大半,剩下的全是些殘次品,根本難堪大用。
春耕在即,最寶貝的糧種丟了,農場裡怎麼辦?
農場裡的這麼多人又該怎麼辦?
焦灼的氣氛無形地覆蓋上在場每個人的心頭,有情緒敏感些的,更是忍不住焦心地捂著嘴低低地哭出了聲兒。
“這都算什麼事兒啊……”
“東家待大家夥兒這麼好,鄭管事他們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竟是做了這豬狗不如的混賬事兒……”
壓抑的哭聲在人群中蔓延展開,王傑黑著臉滿身戾氣就要去追人。
眼看著人群一哄而動,桑枝夏垂下眼斂去眼中複雜,沉沉地說:“站住。”
王傑氣得眼通紅:“東家!”
“鄭二虎他們是在舉著鐮刀往咱農場的命根子上挖,他們欺人太甚!”
“這次要是不發作,那……”
“我倒是想發作,可鬨起來頂什麼事兒?”
桑枝夏麵無表情地說:“人是兩天前跑的,東西也是兩天前丟的,現在追出去,你是能把人抓住人贓並獲,還是能把丟了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拿回來?”
“你當鄭二虎是蠢的,那鼓搗著鄭二虎策劃出這事兒的人也是蠢的?”
人是娘生爹養大的,臉就那麼一張,不管往哪兒躲,麵目不改隻要見到本人了,怎麼都認得出來。
可稻種呢?
全天下的稻種那麼多,難以計數的稻種撒出去的都長得彆無二致,任誰長的是一雙火眼金睛,到了被混淆的地方也休想認得出什麼是什麼。
鄭二虎他們但凡不是蠢笨到家了,就早就做好了偷天換日的準備,此時從糧倉中帶走的稻種說不定早就混入了彭遠亮準備的東西當中,誰辨得出來?
這時候追出去,就算是勉強把人找到了,丟了的東西也找不回來了。
王傑狠狠一噎眼珠上覆上了血絲,急促地喘著氣說:“可是東家,難不成就這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