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不太明顯的笑聲,似乎在得意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又似乎在嘲笑林緋玉的軟弱,林緋玉像是什麼都沒聽見,步子穩穩的往前走。沒幾步就是轉彎處,林緋玉隨意的偏了下頭看向如寧,衣袖拂動間,一枚石子彈射而出,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如寧的小腿上。
她對人體的脈絡穴道十分熟悉,絲毫不亞於醫術精通的老中醫,末世之後她更是在實戰中將武學融會貫通,打哪裡疼、用多大力不會留下痕跡,她都清楚,那枚石子打中的正是如寧腿上的麻筋!
雖說她的武功還沒練起來,但一招一式早已印刻在心裡,這種簡單的小把戲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這些天練出的力氣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啊!哎呦!好痛!”
“如寧!如寧你怎麼了?來,我扶你起來,小心點……呀!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你快說呀!嘶,好痛……”
那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走遠聽不到了。林緋玉沒有停步,青蘿和紫竹也隻得跟著她繼續走,如寧叫起來的時候她們已經轉過彎,有房子遮擋著,她們看不見如寧怎麼了,不過聽聲音似乎是摔了一跤,而且還摔到了臉……
青蘿和紫竹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幸災樂禍,老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可是最搶手的活兒了,如寧若真傷到臉,就不能服侍老爺,等養好傷說不定活兒也丟了!紫竹心裡藏不住話,見林緋玉一點也不好奇,小聲問道:“姑娘,要不要奴婢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房裡的丫鬟,彆再賴上咱們!”
聽著像一句賭氣之言,但青蘿的笑容卻收了收,剛被欺負的小孩子,發現對方倒黴卻沒有好奇的跑去看也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真的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她想起在莊子上欺主被發賣的常嬤嬤和青梅,姑娘是在那兩人的磋磨下長大的,不知看了多少臉色,怎麼能因為姑娘這些日子的天真可愛,就認為姑娘真是天真不知事的小娃娃呢?
正想著,林緋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青蘿、紫竹,你們說如果我剛剛掌她的嘴,狠狠的處罰了她,事後祖母和父親母親會不會罰我?”
青蘿和紫竹都垂下頭不敢回答,這話回的不好就有挑撥主子之嫌,她們可不敢亂說話。
林緋玉也沒想讓她們回答,笑了一聲,又問,“那你們說,事後祖母和父親母親會怎麼對你們?”
兩人一愣,主子犯錯奴才受過在大家族裡是常有的事,甚至長輩們為了泄恨直接把奴才發賣、打死的都有,若是主子被厭棄了,奴才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在下人裡抬不起頭來,姑娘這是想告訴她們,主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紫竹本來就是從莊子上跟過來的,在林府裡沒有根基,除了一個姐姐如安,與彆人再無牽扯,她隻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多想。而青蘿想的就要多些了,她是老夫人賜給姑娘的丫鬟,賣身契在老夫人手裡,父母兄弟的賣身契則是掌管在太太手裡,牽扯甚多,姑娘對她不可能輕易信任,可單論她自己的話,姑娘遭了秧,她也沒什麼好下場,常嬤嬤和青梅就是例子。
不過她在府裡生活這麼多年,並沒遇到過陰謀暗害之類的事,老夫人偶爾叫她問話也隻是問問姑娘適不適應、身子如何、性子如何,並無其他。今日姑娘這番話明顯是在敲打她,畢竟老人家都喜歡天真善良的孩子,而不會喜歡心思重隱藏深的,姑娘是不希望今天的反應被幾位主子知道吧?
青蘿心思靈巧,想了一圈就決定替姑娘遮掩一二,不會在老夫人麵前漏了底,說到底隻有主子平平安安的,她這當奴才的才能過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奴婢們自然是聽姑娘吩咐的,隻盼日後若犯了什麼錯兒,姑娘幫咱們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