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太子病逝陰謀算計漸起(1 / 2)

饒是王子騰此時恨透了連累全族的王夫人,見到她淒慘的樣子也不禁心軟了下來,到底是他嫡親的妹妹,不管做了什麼惡事那也是他王家人,如今被欺淩成這樣,他怎麼會不心痛?

“你!唉,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害林家人做什麼?那賈敏嫁到揚州你還要去害她,落到如此田地你叫我說你什麼好?”王子騰言語中透著濃濃的痛惜,明明這個妹妹心計手段不錯的,怎麼就偏要和個嫁出去的小姑過不去?女人的嫉恨心當真有這麼可怕?

王夫人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驚喜的翻身坐起,隨即又聽他數落自己,瞬間紅了眼眶,“大哥!你也來責怪我?當初我那掉了的孩子就是賈敏害的啊!要不是她跟老太太告狀,老太太怎麼會賜下那糟心的趙姨娘?我又怎麼會小產?都是她的錯,那幾年我在賈家看了多少臉色?結果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了探花郎,對我說什麼周姨娘的孩子也是賈家的孩子,她呢?她還不是不許林海納妾?我看她就是和我過不去,我怎麼能讓她如願?哼,真是老天開眼,讓她生不出兒子,林家老太太怎麼會容得下她?我不過就是送了個丫鬟進去挑撥一二,幫林海納了兩個妾,後來那丫鬟鬼迷心竅去害賈敏可不是我指使的!憑什麼全怪在我身上?”說到這王夫人又想起她暴露的信件,拍床怒罵,“沒想到周瑞家的鑽進了錢眼裡,竟然昧下銀子自己寫了信,若不然誰知道這事兒?”

“夠了!”王子騰緊緊皺著眉,被她吵的頭疼,也有些震驚於妹妹如今的狀態,簡直是蠻不講理,其他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一樣,莫不是當真被刺激的瘋癲了?

王夫人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又埋怨的瞪著他,“大哥!你不幫我就算了,為何要如此對我?你可還當我是你妹妹?”

王子騰怒極反笑,“如此對你?若沒我保著你以為你還能活?咱們王家未出嫁的姑娘十個有九個被退了婚,嫁出去的也在婆家抬不起頭,你可知你的罪孽有多重?!哼!你如今怨憤也無用,偷盜祖宗留下的庫銀、放利子錢、拿爺們名帖包攬訴訟、勾結馬道婆害小姑子……這一樁樁一件件,你若抹得乾淨我自然能給你撐腰,可如今暴露了就沒人保得了你,你可真是膽子大啊!我王家的名聲全被你敗壞了,除了家廟你還能去哪?”

罪孽深重之人,不想死就隻有出家一途了,隻有做出一副痛悔的樣子,遁入空門念經贖罪才能平息族人的眾怒留得一命。王夫人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可她不甘心啊,她前後生了三個孩子,個個不凡,可賈珠娶了個喪門星被克死了,賈寶玉因著她發作了襲人幾個對她再無親近,賈元春入宮多年除了要銀子就沒個信兒了,她還沒享到孩子們的福呢,怎麼能甘心出家當個尼姑?

王夫人猛搖著頭,“不!大哥一定有辦法的,大哥!隻要元春當上娘娘,我就是娘娘生母,誰還敢說王家女的不是?誰還敢逼我出家?大哥,你可要幫幫我們母女幾個啊,這都是大房的陰謀,大房用那麼點東西就打發了二房,我的寶玉還不知如何受苦呢!大哥,你知道元春和寶玉的,他們生來就不凡,你今日幫了我們,日後我們也會記著大哥的好啊!”

王子騰攥了攥拳頭,看王夫人瘦的脫相的臉強忍住沒打上去,他吸口氣壓下憤怒,轉身找了張椅子坐下,不想再同王夫人說她那些錯處,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說找我有要事,是何事?”

王夫人看出大哥還願意管她,頓時一顆心落了地,驚喜的把自己想求的事都說了出來,“大哥你讓我出去吧,就算呆在院子裡不出門也行,這裡太冷了,連飯菜都是涼的,大哥,再關在這裡我會死的!還有,賈政被貶了職又分家出來,如今不過一個閒散小官罷了,大哥你去找他讓他收回休書,我做那麼多也是為了家,他憑什麼休我?大哥,他這是拿我當替罪羊!要是沒有我,他怎麼可能住在榮禧堂舒舒服服幾十年?隻要他收回休書,說沒查清楚,到時就不會影響王家女的名聲了。”

王子騰神色漸冷,“你以為你大哥是什麼人?我去說他就會聽?”

“如此才能挽回些家族的名聲不是?事到如今,隻有讓賈政收回休書,說這些都是大房逼迫的才能回轉過來。大哥,你信我,賈政才是最想要爵位最在乎麵子的,有大哥幫忙,隻要他改了口,日後從大房手裡再奪回爵位也不是不可能,賈政絕不會甘心隻拿十分之一的家產的!”被休棄可謂是王夫人一輩子最大的汙點,彆的什麼她還不在乎,他們這種家族不可能把她送官,也不可能不顧臉麵把事情嚷嚷的滿大街都知道,隻要賈政肯收回休書,她一定還有翻盤的機會!

王子騰聽著她的話當真猶豫起來,彆的且不說,賈家奴才嘴上沒個把門的,王家姑娘們的名聲如今被毀了個一乾二淨。若是賈政願意收回休書說一切都是誤會,一切都是大房逼迫,那不管賈家的大房二房如何,王家的壓力定是會減輕許多的。這種事外麵傳的都是傳言而已,孰真孰假不過看個熱鬨,從王家女沒教養變成王家女可能是沒教養,這一個不確定的結論可是能轉移很多側重點的。

王子騰沉吟片刻,點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先探探賈政的意思吧,若真如你所說,就先讓他收回休書,但其餘的事暫不可輕舉妄動。賈璉的母族羅家升遷進京,你把臟水潑到大房身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王夫人對大房輕視了幾十年,一時間是不可能覺著大房能立起來的,她看王子騰願意去找賈政便認定此事已十拿九穩了,神情鎮定了許多,又說:“老太太不知現在如何,她最是疼寶玉的,讓寶玉常去看看她,說不定另有轉機。”

王子騰剛剛進京,賈府具體的事情他還不夠清楚,但從賈寶玉沒住進賈府來看,老太太許是也幫不上忙。王子騰頭痛的揉了揉額頭,“這些就是你要找我說的?我也隻能試試,若法子不管用,無法平息族人眾怒,即使你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偏袒,到時你隻能出家在家廟裡贖罪,聽到沒有?!”

王夫人見他如此嚴厲,抿著嘴點點頭,然後看看外頭沒什麼人影,起身有些踉蹌的走到王子騰旁邊,栽倒在椅子上小聲說,“大哥,我找你想說的要事不是這些,我是想說,寧國府賈蓉娶的那個媳婦。”

王子騰又皺緊了眉,不耐的低喝道:“有話直說!你自己的事還沒解決,管什麼寧國府?”

“大哥你聽我說,那女子叫秦可卿,她其實不是秦家的女兒,她是……太子爺一個外室生的。”

王子騰震驚的轉過頭看她,“你說和賈珍父子……那個女子?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此事老太太和賈政也知道,賈政當時還在工部,秦可卿的養父秦業就是工部營繕郎,所以才搭上太子這條線,隻沒想到太子竟敗了。大哥,如今賢親王登基,寧國府自然算太子一派的餘黨,大房同寧國府一向親厚,不若全算在他們頭上。”

王子騰明白她的意思,想借此讓皇上厭棄寧國府和賈赦一房,最好讓賈璉丟了官,那日後自然好收拾他們,同時自己還能表表忠心。但此事也有風險,告密之人落不到好下場的比比皆是,皇上正看他不順眼,他絕不能去冒這個險。

“行了,此事我已知曉,你且不要再對人亂說,我會告知族人不再尋你麻煩,你隻在前頭小院子裡養著吧。”王子騰說完起身就走,他在京中的時間有限,為挽回王家的名聲要安排的事還多著。

王夫人在他身後笑著喊了聲,“多謝大哥!”

王子騰擺擺手,想起另一個妹妹薛姨媽,歎了口氣,先前默許王夫人口中的金玉良緣,沒幫薛寶釵進宮也沒幫她相看人家,卻沒想到薛寶釵竟能進北靜王府,想必如今薛姨媽母女是跟他離了心了。

賈政閒賦在家,王子騰想約他見麵十分容易,隻是剛提了收回休書之事,賈政就十分氣憤且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王大人,王氏她害我至此,我怎可收回休書?若不是她惡毒,我母親怎麼會一病不起?我怎麼會被趕出榮國府?王大人,請恕在下不能答應!”

王子騰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淡淡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妹妹這麼做可全是為了你和寶玉幾個,如今出了事全由她一人承擔,這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賈政氣得漲紅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讓她做那些惡事的?”

“你敢說自己幾十年從不知她做過的事嗎?賈政,這麼多年你能住在榮禧堂壓製大房,個中緣由如何你心裡清楚,可不要恩將仇報。我雖不濟,也不會任人隨意欺辱我王家人!”

王子騰帶過兵殺過敵,身上的威勢不是假的,被他銳利的目光一掃,賈政頓時氣短了一截,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但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肯鬆口收回休書。他一向最終臉麵,王夫人讓他丟儘了臉,而且還得了怪病,他怎麼會要這種妻子?

王子騰忍住不耐,暗示了幾句可幫他對付大房,可賈政心裡不信,他可是在賈家祠堂分的家,族譜都改了,王子騰官當的再大還能顛倒黑白不成?王氏可是害過林家的,林家也不可能看著王子騰亂來,他覺得王子騰就是在誆他!

王子騰見他油鹽不進,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本官還有要事在身,今日就到此為止,你回去好生想想吧。”

王子騰出了門就吩咐屬下去賈政的鋪子和莊子搗亂,賈政總共就分到那麼兩個有進項產業,沒了銀子他就不信賈政不低頭。區區一介閒散小官也敢不給他麵子,找死!

賈政虛偽又迂腐,認定王夫人會給他丟臉就說什麼都不鬆口,特彆是分家之後,家裡全由趙姨娘打理。趙姨娘和周姨娘對王夫人可謂是恨之入骨,枕頭風一吹,賈政自然對王夫人更加厭惡,且賈環證實王夫人整日磋磨他,賈探春委婉的透露王夫人經常讓她做針線,而賈寶玉對王夫人早起了隔閡,雖鬨過要出家替母贖罪,到底還是能看出母子感情不深。

親生兒子都不幫王夫人,賈政是從心裡認定了王夫人蛇蠍心腸,如今賈蘭和李紈被李家接回去小住一直不回來,賈寶玉又不中用,他隻能指望賈環能學出來給他爭光了,趙姨娘儼然已是賈政家中的“太太”。趙姨娘得知王子騰找了賈政之後,變本加厲的細數王夫人的惡性,探春雖然看不起生母小人得誌的樣子,但她也不願意王夫人回來,隻能跟在旁邊敲敲邊鼓。賈政一房這段日子過得是亂七八糟,日漸落魄。

王子騰正猶豫如何向皇上告密而不得罪太上皇,那被關了許久的太子突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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