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雖然自在,卻格外清貧,與世俗繁華隔絕。如今有一個洗脫罪名、重返民間的機會擺在眼前,兩個年輕人心動了,回山告知大家聽取意見。
最後的結果是,大部分人希望洗脫罪民的身份,而小部分渴望自在的人們被下藥關進了地牢。
他們知道如氏所居住的地方經常有一位女子來去無蹤,異常神秘,因此勾結官兵在那裡埋伏了人馬。他們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神秘女子,這時,終於采到藥的婷玉回來了。
按官府的意思,能逮到人最好,如果對方實在太剽悍就地處死亦可。得不到就要毀滅,防止她落到彆人手裡。
這種觀念,在某些層麵裡延續至今。
……蘇宅裡,蘇杏手忙腳亂了一整晚,眼皮沒合過。
婷玉受了傷,洗傷口,上藥,包紮;小屋裡放著很多藥材,她從裡邊挑了幾樣給蘇杏拿去煎藥便暈了過去,半夜還發起高燒來。
她不肯去醫院,而且本身是大夫,又出了山穀這件事更加不肯信任其他人。
蘇杏沒轍,隻好聽她的。
她知道婷玉的醫術有多高,因為近在咫尺目睹過,因此言聽計從。
天亮了,雲嶺村的上空時不時地飛出幾個黑點,嘹亮而悠長的鳥鳴聲,鶯歌燕舞,空中被恣意飛翔的鳥兒們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咳咳咳……”
一身灰藍的蘇杏蹲在屋簷下,手裡拿著一把小扇子給爐子扇火。擱在爐子上的是一個小瓦煲,其實就是黑色的小藥壺,婷玉平時都用它來熬藥湯。
她一向用電,家裡沒有液化氣。
除了藥壺,那個火爐子也是婷玉的專用物品。無炭可燒,蘇杏連夜上山撿的柴火,回來之後就在屋簷下煎藥。
院子空間大,散一散藥氣免得憋死在廚房。
“你在乾嘛?”
可能聞到味兒,柏少君一大早便來參觀,順便給她帶了一飯盒竹筍炒肉,色澤青嫩,肉汁滿溢,還沒吃進嘴裡卻仿佛嘗到它的鮮嫩味道。
“煎藥,亭飛病了。”
顧不得問他怎麼知道給自己送外賣,打開飯盒,蘇杏再一次狼吞虎咽。貓狗的糧食有現成的,而她的沒有,忙了一個晚上和早上,她早飯還沒吃餓得要命。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柏少君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離那爐子老遠,嗡聲嗡氣道,“亭飛什麼時候來的?昨晚?”
“嗯。”
除夕那晚跟婷玉提起改名的事,正好晚上柏少君給她們送來美味佳肴,蘇杏以亭飛這個名字給兩人介紹。
蘇杏吃到一半才有些力氣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腦海裡掠過一張麵孔,不會又是他吧?
“陸易大老遠聞到你院裡飄出來的味,說你可能生病了得吃些好的補補。”柏少君如實說道,“他說你平時吃的太差,管飽但沒營養,正常人肯定受不了,你能撐到現在絕對是個奇跡。”
蘇杏:“……”鼓著腮幫子嚼呀嚼,無語望天。
看走眼了,原來易哥是個溫柔的腹黑貨,外表看著很陽光,心眼賊多,嘴巴蔫壞。
無可否認的是,他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