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嶺村的夏夜,打開窗戶,迎麵吹來的風清清涼涼。淡淡的梔子花香若隱若現,深深一呼吸,那股清淡的花香仿佛從皮膚滲入心靈,如此的素淨,如此的安寧。
這份寧靜來之不易。
現在才九點多,往日這個時候周家新屋還在轟轟轟地進行工程,起碼得一兩點才結束。由於他們家那塊地在養生館那邊,貌似遭到養生館客人們的強烈抗議。
當然,周家人,不,準確來說何玲不是容易妥協的人。休閒居這邊也曾口頭抗議,加上之前有過幾次集體交錢買標牌啥的,他們家不交也沒見這些老外有什麼手段治他們,於是膽量越來越大。
這回若不是警察忽然找上門來嚇了眾人一跳,估計何玲也不把養生館的抗議當回事。
見識到養生館的人是真狠,她心生顧忌終於消停了。
周家被人告了一次不敢再接待客人,外邊兩個村子的客棧生怕遊客在鬆溪河水受罪連累自家,因此對雲嶺村的風景三緘其口,不再極力推薦與宣傳,讓雲嶺村的村民得以享受安寧。
待周家的三合院蓋好,辦了營業執照,以後大家估計又有得煩惱。
還好,她不用長久呆在這裡。
靜謐的書房裡,穿著絲質無袖睡衣的蘇杏正在電腦前奮筆疾書。窗開著,涼風吹進來,掛在牆邊的沉重簾子晃了晃,讓兩端的穗子隨之而動。
這本末世,是以女主一路打怪趕往目的地為主線。女主是陳悅然的女兒,她賦予其一個重生的機會得以保護自己,保護女兒,遠離小姨陳麗雅孩子的毒手。
在災難麵前,個人恩怨已經不算事,能夠喚醒大家僅存的一點人性更重要。蘇杏對陳悅然之前有多反感,此刻對筆下女主的情感就越複雜,劇情的發展描寫得有血有肉,有恨有怨,反而更加生動容易引起人們的共鳴。
亂世期間,單純的男女無數,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減少罷了。
凡在那種時候遇上愛情,相信愛情的,不是殉情就是死不瞑目,或者生不如死。把這種慘劇套在陳悅然女兒的身上,讓她曆儘人生艱險,在各種陰暗的人性中浴火重生,想想蠻有意思的。
明亮的燈光下,蘇杏那張嬌俏的臉龐如出水芙蓉般光滑細膩,十指跳舞似地在鍵盤上靈動跳躍,眼中浮現一絲惡作劇的笑意。
不是要愛情嗎?她給,讓女主在愛情裡死去活來吧。
安靜的書房裡響著啪啪聲,小吉在書桌旁邊的藤筐裡睡著了。它的孩子們現在估計在村裡到處逮老鼠,兩隻汪在院裡趴著看守院子。
各司其職,這個夜晚一派安詳。
忽然間,蘇杏脖子上的玉墜不知為何開始發起熱來,隱約有些燙。
她心裡一驚,靈活的十指倏然停頓,呼地起身迅速關門關窗拉窗簾。確保一切安全後,她快步來到懸掛在牆上的一幅山水畫前,伸手按住,光亮一閃,整個人消失在房內。
兩人說好的,玉墜發熱是一個信號,意味著婷玉有難……
可是,當她來到一片黑沉沉的山林時,有些傻愣,因為四周除了風聲沒彆的了。哦,山崖邊還站著一個人。
“婷玉?怎麼回事?你又被人追捕了?”山裡的月光特彆明亮,灑在那人身上,蘇杏一眼認出是婷玉的裝扮。三更半夜的躲進山裡,除了被追捕,她想不出其他原因。
婷玉回過頭來,見蘇杏裸著胳膊頓時皺了眉頭,山風猛,她脫下身上的鬥篷給她披在身上擋一擋風。
“蘇蘇,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你看環境怎麼樣?”
蘇杏環顧四周,“不錯,可惜沒有河,始終比雲嶺差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