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熟,現在不熟了。”何玲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來氣,“唉,一言難儘,總之我被這位房客害慘了。不過你們放心,它們守慣這個門口見不得人進去,等習慣了自然就消停了。走走走,先進去看看。”
說著,四人來到院門口,何玲掏出鑰匙推開門。
“看,這裡種的全部是桃花,每年春天簡直漂亮得不像話,以前那房客最愛這個……”
“那她乾嘛不買下來?”十二三歲的男孩瞅她一眼,童言無忌道。
“喜歡有什麼用?她沒錢啊!十幾歲的年紀到處遊山玩水地顯擺,有得吃有得穿算不錯了,哪裡買得起房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爸媽出手大方舍得給你買房子的。”
她對男孩笑得一臉和善,卻語含諷刺。當然,那諷刺是針對前任房客的。
幾人在院裡前前後後繞了一圈,女主人表示挺滿意。尤其喜歡院裡種的桃花,她已經開始幻想春天時自己院裡的風景有多美。
“走,進屋看看,屋裡冬暖夏涼,家具齊全。”何玲儘心儘責,嘴裡說不儘的好話,手裡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卻在此時身後卟的一聲響,隨即響起一把受驚的尖叫聲。
“啊?!老公,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彆嚇我啊!”
何玲被她冷不丁的尖叫嚇得手一鬆,鑰匙掉地上了,她忙撿起來顧不得開門,跑到一家三口身邊看個究竟。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中暑了?”
母子在旁邊使勁推搡喊叫,倒在地上的男人渾身抽搐,場麵嚇人。
“打120,快打120!”
打了急救電話,兩個成年女人輪流掐人中,壓胸,讓女人給男人做人工呼吸……總之什麼急救手段都用上了,男人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身體仍在劇烈抽搐。
嚇得何玲忙跑出去向休閒居的人們求救,不大一會兒,院裡便站了好多束手無策的人。至於懂醫術的陸易,外邊的人們早就忘了,在洋人的襯托之下東方人最不起眼。
況且他恰巧不在,去羊場擠羊奶了。
過了近二十分鐘的混亂,救護車終於呼嘯而至,將開始口吐白沫人事不知的男人抬上車,一家三口笑嘻嘻地來,哭嚷嚷地走了。
圍觀者眾散去,剩下何玲一身的狼狽不堪孤伶伶地站在庭院中,倍感無助。想起剛才自己跑去喊人的時候,店裡的人眼神古怪像看怪物似的,不禁暗暗埋怨那些人的心偏得沒邊了。
以前她找姓蘇麻煩時還沒吼出兩嗓子,他們人就到了。而今天,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喊得那麼大聲居然一直沒人來,害得她親自跑去叫出儘洋相,啊呸,一群貪圖年輕美色的西洋怪。
正想著,忽而一股冷風撲來籠罩全身,她激靈靈地打個冷顫,“啊哧,”迅即遍體生寒。
這才秋天,怎麼就變冷了?
何玲看看四周,靜無人聲的環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關於這棟宅子的一樁傳說,不禁心裡直發怵,
呸呸,那是迷信!
如果真有什麼,姓蘇的住了一年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彆自己嚇自己,說不定那男人本來就有病,一時受涼發作罷了。
何玲看看自己的手,粘粘的,剛才掐人中時不小心被男人吐出白沫碰到手心,噫,惡心,呸呸呸,真真是晦氣。
算了,趕緊走吧,改天再帶人來。
想罷,何玲匆匆出門重新鎖上,然後快步離開。察覺對麵鄰居家沒了狗叫聲,她不知不覺地放慢腳步掃了那邊一眼。
隻見對麵開放式的庭院裡,四隻汪在埋頭痛吃,旁邊蹲著一個背影瀟灑的男人逐個撫摸四隻狗的腦袋,仿佛在誇讚它們什麼。莫非誇讚它們終於肯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