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康又急又氣,當初是她打保票說一定能找到購房的客戶,前提是必須把姓蘇的趕走。現在好了,人走了,她卻說這房子沒人要?!過河拆橋,故意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儘力了,不信你問問隔壁,我隔三差五頂著大太陽帶人去看房子,連自己店的生意都顧不上,要是房子沒毛病早被賣出去了。現在客人全被嚇咆你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家房子太……”
太可怕了,比以前更可怕。
周定康自己也曾跟著何玲帶人回家看房,當時無事,客戶也很滿意。正當他喜出望外時,對方卻在大半夜打電話過來無比驚慌地說不要了。
問原因,人家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並且拉黑。
他對何玲是有些怨言的,但轉念一想活該自己有今天,因一時的貪念毀約把姓蘇的逼走,否則情況可能有所不同。
畢竟,姓陸的說過她本來有意購買……
周定康正在發愣回想,中庭門開了,一位豐神俊朗的年青男子推門進來。他拄著拐杖,走得緩慢,身體的缺陷絲毫無損那清朗從容的氣概,和一種謙謙君子的風采。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柏先生。”周定康忙起來打招呼。外邊那兩位年輕人經常見得著,他沒什麼感覺,倒是這位柏先生極少露麵,今天又有正事要談,難免有些拘謹。
“不必客氣,倒是讓你久等了。”柏少華清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徑自坐下,見他還站著,便招呼他坐下。
“周先生今天找我什麼事?”
對方待他態度冷淡,客氣生疏,一時間讓周定康難以啟齒。更想起那天安德的態度,和之前自己對姓蘇的使出那種手段,肯定遭到雲嶺村所有人的鄙視。
這一切,都怪那八婆何玲拿他當槍使。
“我知道,上次對蘇小姐那樣是我的錯,不怪大家鄙視我……”他如喪考妣,欲哭無淚。
“說正事。”神色冷淡的柏少華打斷他的話。
他不是神父,沒時間聽彆人懺悔。
周定康一陣難堪,整個臉龐漲成紫紅色,吭哧了半天,“不知柏先生對我那宅子有沒興趣,我可以便宜些賣給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兒子的醫藥費快沒了……”
想打同情牌,奈何對方那張冷漠的臉讓他什麼都說不出來,更做不出來。
有些人哪怕再生氣,彆人照樣敢在她麵前撒潑打滾,跪地叩頭耍各種賴;而有些人,他什麼都不必說不必做,光坐在那裡足以讓人噤若寒蟬,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眼前這位就是後者。
哭泣跪求的話說不出口,掉頭就走的骨氣他也沒有,周定康隻能訕訕地看著對方,如坐針氈地等待最後的審判。
還好,對方沒讓他等太久。
“大概什麼價位?”
誒?!有門。
“180……”萬字還沒開口,對麵的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準備起身,“160萬!”周定康忙改口,“柏先生,不能再少了,這是我們村房屋的基本行情……”
“洪水一來,你的房子將一文不值,要不你留著給自己養老吧。”
靠,難道他見過那種威力?!
這正是周定康所擔心的。
一年多沒來洪水,雲嶺村又迎來很多新居民,洪水的凶猛被大家逐漸淡忘,平日極少提起。就像他家鬨鬼的傳聞被人淡忘了一段時間,卻在關鍵時刻又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