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已經習慣她的態度,“小蘇,你就當日行一善,幫幫老村長一個忙跟他說說。聽說他替平民打官司很厲害的,周家家境不太好,貴的律師請不起,所以……”
蘇杏好笑地望來,“白姨你開玩笑?周家家境不好?他們有三棟房產,而且做生意有收入。而老卓幫平民打官司不知得罪多少權貴,生意慘淡朝不保夕,咱就彆禍害他了。”
眼睜睜看著卓文鼎被占便宜,她做不到。
“哎,你這話就不中聽了。鄉下的房子能跟城裡比?周家那店子做一年的生意還不夠他給人打一場官司呢。再說,他在g城是有名號的,叫人民公仆,當得上這個稱號自然受得起這份罪。”
蘇杏微訝,“咦?你們查過他的底?”
白姨嗐了聲,“這裡雖然是農村,在外邊打工讀書的年輕人可不少。這不,知道周家攤上官司了立刻幫忙找律師,如今打聽個人還不容易?況且那卓律師在g城名聲不小。”
“那他們都查些什麼?”蘇杏不由得問。
“查到他樂於助人為民討公道,可這回他不地道了,據說為了一個大客戶推了周家的小官司。小蘇啊,那大客戶的官司明年才開始打,他為啥不能先解決眼前著急的案子呢。他在g城風評一向很好,現在看來不是那回事,那他‘人民公仆’的名號是怎麼來的?這不是沽名釣譽嗎?”
哈,沽名釣譽,蘇杏忍不住笑了,繼續啃著手中香滑的雞翅膀,味如嚼蠟。
婷玉輕拍她的手,提醒她自我控製。
蘇杏深呼吸兩下,順些了。
“白姨,這些話誰告訴你的?連老卓手中的官司都一清二楚?周家人脈挺廣的。”
“人家是團結,”白姨嗔怪道,“唉,小蘇,彆鬥氣了好不好?你就念在初來乍到的那一點恩情……”
“那點恩情,早被何玲消費完了。”蘇杏一字一句認認真真道。
又打斷長輩的話頂撞她,白姨神色略顯不愉:
“咱先不說那些。小蘇,我不是說你什麼,也不想討論卓律師的為人。但做人要實事求是,他既然擔了這個名,就要對得起人民對他的期望,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如果人人都掉進錢眼裡,世上還有道德與公義嗎?”
“對呀,那您得分清是誰掉進錢眼裡。”蘇杏抓住她最後一句話來分析,“周家一向平安喜樂,若沒這事他們已經飛黃騰達了。卓律師呢?是,他在城裡有一棟房子,用來開律務所替民眾打官司了,”
“替平民與權貴打官司要付出代價的。平民給錢少,權貴記恨他處處打壓,老打虧本官司導致合夥人跑了,助理是畢業生,到事務所工作沒收過工資,因為他沒錢;他的同事是誌願者,偶爾來兼職幫輕一下……”
“周家是人民,他也是人民,他為了幫彆人儘心儘力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年紀輕輕就熬出絕症。幸好發現得早前陣子剛住院出來,這些有人告訴您嗎?我猜沒有吧?”
“人民公仆?彆人隨口叫的,他沒要,也不敢要,因為承受不起榮耀背後的重量。周家犯了錯,為了減低自家的損失而希望彆人視錢財如糞土,這是道德公義嗎?好人活該倒黴啊?好人就該付出身家與性命來承受社會硬塞給他的榮譽和道德綁架?”
白姨聽到這裡表情微妙,嘴唇有些抖。
每個人都有逆鱗,蘇杏從白姨的話中聽得出有人妄圖詆毀老卓的聲譽,否則乾嘛查得那麼仔細?是何玲還是餘薇?
內心的憤怒讓她釋放往日的輕狂。
“好,這個電話我打!我要他彆接!為了道德和公義,他這種人能保一個算一個。白姨您回去告訴那些死性不改的,誰敢抹黑我朋友我保證挖他祖宗十八代!不信走著瞧。”
mdzz,她心中的鬱悶用正常語言已經無法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