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有一張庭院式的遮陽傘,傘底下擺著一張圓玻璃桌,旁邊有幾張不失時尚而舒適的藤椅和躺椅。蘇杏就坐在那裡手指輕快地打字,打累了一抬眼,到處是風景。
樓下的吵鬨對三樓樓頂影響不大,以趙嬸那點力氣哭聲不響,傳不遠。
而且哭著哭著就沒聲了,剩下記者和人群在竊竊私語。
蘇杏把那一陣騷動當成背景音樂,聽著聽著便已忘卻一切沉浸在未來的回憶之中。她那手字打得飛快,像極速扇動翅膀的蝴蝶動作輕盈靈活。
在找房子方麵浪費了太多時間,她得找回來。
明明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寄人籬下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努力工作為將來做騰時間,更加沒功夫搭理周家那點小心思。
他強任他強,他橫由他橫,清風依舊拂山崗,明月依然照大江。敵人唱戲她打鼓,隨之舞動豈不是傻?與其為無賴行徑生悶氣,耗費時間做無謂的回應,不如靜下心來做自己的事。
不知何時遠處傳來一陣低啞的二胡聲,耳邊的嘈雜成了一段戲曲調子,異常的清晰:
“……官司本是百姓苦,無有狀子告不成……”
依依呀呀的,有些詞句她聽不清楚,腔調時快時慢。
她存檔文件,不由自主地起身望一眼四周,憑感覺找到聲音傳來的方向站在欄杆邊緣,靜靜遙望。這一刻,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一種最古老的戲曲腔調,隨著節奏訴說情感。
這種感覺,有點像她一覺醒來獨自麵對一切的瞬間,幾分恐懼,幾分茫然。
“你聽得懂?”
忽聞身後有人過來,對方語氣微訝。蘇杏回過頭,眼裡的一絲迷茫瞬間恢複明朗。
“不懂,我喜歡那種節奏。”
柏少華笑了笑,拄著拐杖過來站在她身旁,望望養生館的方向。
“養生館裡住著一群中老年人,上個月來了一位脾氣古怪的老藝術家,經常在中午時分練曲兒。一開始覺得很刺耳,聽著聽著好像還不錯。”
“嗯,我民間傳統的獨特唱腔最能表達人心。”仿佛找到了知音,蘇杏麵向田野,閉上眼睛迎風陶醉一笑。再睜開,眸若星辰般明亮,“那種節奏裡邊有歲月流淌的味道。”
柏少華專注地盯著她看,內心的喜悅似乎令她整個人都亮起來了,在太陽底下顯得格外的耀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知音難覓,不如我介紹你們認識?”然後幫忙勸勸讓他改個時段練曲,午休時間吚吚哦哦的太折磨人。
誰知蘇杏連忙搖頭,“不了,我喜歡聽,懂得不多,讓他失望我那罪過就大了。”
“哦,原來是葉公好龍。”柏少華恍然大悟狀,笑意流進眼眸。
嗤,蘇杏蔑視他一眼,脆聲道:“欣賞藝術,不一定擅長藝術,你聽音樂難道每一首都會彈?”切~,送他一記眼白,不自覺地翹起下巴快上天了。
柏少華目光有趣地看著她,一聲輕笑,“好吧,你說得對。”
他哄小孩的語氣讓她愣了下,隨即訕然揮揮手,“嗬嗬,不好意思,”她失態了,“對了少華,我有件事跟你說,有空不?”她剛剛決定的。
“你說呢?”
他來到一張躺椅前坐下,秋風輕輕吹來,清爽怡人,還是這裡視野好。
蘇杏跟過來識趣地不繞圈子,直言道:“我想租回那房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