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節,村裡隻有白姨回老家,嚴華華沒回,蘇杏也沒提。
為此,柏少君特意問過她,因為他想去,想再到處逛逛。
“你去?我堂姐的小姑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呢。”為了他還搞得堂姐夫妻鬨離婚,他要真去了,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不敢保證。
麵對如此巨大的威脅,柏少君能說什麼呢?連好友都不敢回去,他隻好找其他本地的朋友到村邊看彆人家掃墓。
說實話,蘇杏不懂掃墓到底有什麼好看的,這孩子的癖好真奇怪。
她記得嫂子說過堂姐蘇倩的事,真假不好說,反正她不想連續兩年被外人在父母墳前擾了清靜,所以今年不回了。
“蘇蘇,不如我們給父母做一個靈位安置在家裡,以後逢年過節都可以供奉豈不更好?”婷玉建議道,總比現在回一趟像做賊一樣。
但蘇杏有點擔心,“在家供奉行嗎?他們能受香火?”不能說這是迷信,看看她自己身上發生的足以證明萬事皆有可能。
“當然可以,你彆忘了我的身份。”
她是醫,也是巫,在古代專門負責祭祀祈福的。有些事她打小開始學,熟得很。做牌位用檀木或者鬆柏木,傳說它們容易凝聚靈氣,不知道是真是假。
畢竟巫力不再,母親隻是按傳統習慣把所知道的一切傳授與她。
不過,這房子是租的,要搞這些必須經過房東的同意。據蘇杏的了解,很多人不願意租客在自己家搞這些東西,甚至連神位都嫌晦氣,更彆說先人靈位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房東的顧慮她能理解。
但今天這個房東是個海歸,他會介意嗎?
“要不你去問問?”蘇杏看著婷玉一臉為難。
“乾嘛要我去?你跟他熟,我可沒有。”婷玉橫她一眼,“你跟他是一場誤會,我可不是。”她不想跟那位安德有任何接觸。
就是誤會才尷尬,蘇杏頭痛。
彆看她平日大大咧咧的,跟他打招呼一副沒事人似的,其實她每次在路上看見他內心都在崩潰中。君不見,那時候她的滑板踩得賊快,恨不得馬上消失。
當然,這種糗事她懶得跟人說,要臉。
“婷玉,要不,咱先做出來擺在古代的家裡,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搬?”搬哪兒是個未知數,總之要找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
婷玉知道她在尷尬什麼,瞟她一眼,“行,你今晚送我回去。”說做就做,不拖三拉四。
呼,蘇杏暫時鬆了一口氣。
把婷玉送走了,她在書房裡不時來到窗邊坐一坐,看一看。
雖說不敢跟他談,每逢有空,她總會下意識地在門口或在窗邊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看看是否能找到好時機。一旦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起了心思,以前不在意的細節逐漸闖入眼簾。
她發現,嚴華華每天獨自背著竹簍上一趟山,或去菜地,或到河邊撈捕魚蝦。
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時往往與人結伴同行,言笑晏晏。無法否認,這種情景她看多了心裡總是悶悶的。偶爾會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無解之下,她帶著四隻狗和小吉回古代溜達散心。
婷玉找到木頭劈出四塊大小一樣的長方形,正在用心雕刻邊紋。蘇杏靜坐旁邊看著,一看就是大半個時辰。她既不找古人談天說地,也不打字,反而在家看自己雕刻。
這不正常,婷玉瞥她一眼。
“有心事?”
蘇杏被喚回精神,看她一眼,“婷玉,如果你是男人,你會選嚴華華,還是選我?”問這話時,消瘦的臉龐顯得異常平靜,仿佛說的是彆人。
“嚴華華。”答案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