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孤高冷清,不近煙火。
沒想到不過是受了傷的俗人。
池騁確實沒有心事,“我沒有,純粹是睡不著。”
施泠了然地點點頭,以為他不想說。
池騁知道她誤會了,苦笑,“真沒有。要不我給你編一個。”
施泠勾了勾唇,“省著點力氣吧。”
池騁問:“你這就說完了?不應該來一場痛哭流涕。”
施泠挑眉,“該痛哭流涕的,我早做過了,還等現在麼?”
“考研是什麼時候?”池騁周圍的人,就沒有考研的。
“12月底。”
現在不過剛3月,3個月過去前任就另結新歡。
池騁抬手拍了拍施泠的肩以示安慰。
沒想到把她裹在身上的毯子拍鬆了,他的手直接拍在她穿吊帶睡裙裸露的肩頭。
若是平常女生,池騁還有心開個曖昧的玩笑,假意作“薄孟(占便宜)”姿態,然而施泠猛地看他時候,她眼角已經紅了。
她本來就屬於臉皮又白又透的,眼角一紅連帶周圍皮膚也發紅。
像自帶了桃花妝。
池騁替她攏了毯子,他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絕不冷場。
他收了手,語氣輕鬆,“你這樣讓我想起來首歌。”
“紅眼睛幽幽地看著這孤城,如同苦笑擠出的高興。”
本來傷感的腔調,池騁唱得誇張搞笑,自己還配了空手彈吉他的動作,唱完定在撥弄頭發的造型。
施泠笑了笑,她眼角氤氳之汽已經下去了。
池騁唱的是粵語,問她:“聽得懂嗎?”
施泠搖頭。
池騁笑她,“聽不懂就對了。是說你眼睛紅紅的樣子也好看。”
施泠一支煙已經燃儘了。
池騁主動把自己手頭的也碾滅了,當著女士吸煙總歸不禮貌,兩個煙鬼又另當彆論。
“那你這麼晚才決定出國,來得及嗎?”
施泠搖頭,“就是不怎麼來得及。”
“拿了哪個offer?”
施泠皺著眉,她本科就985,GPA也不低,就是申得晚了。
“現在就隻有Leeds和Sheffield。你呢?”
“我?我已經定下了,就去KCL(倫敦大學國王學院)。”
池騁說完,施泠看他一眼,似是刮目相看。
對於他這麼一個上課打哈欠下課睡覺的,雅思考了三年都沒過的人來說,能上KCL確實讓人驚訝。
池騁做出一份挺大意見的模樣,“怎麼?瞧不起我?”
“不是,你GPA多少?”
“4.0的3.5。”
施泠看他,“可以啊。”
池騁忙解釋,“不是,我在澳門上的大學,我們學校大部分人都是出國的,給分普遍高。還能刷分。”
施泠點頭,“我比你低多了,KCL還沒回我。”
她悠悠地歎了口氣。
池騁問她:“你什麼學校?”
TOP 10的985,施泠報出來以後,池騁眼神也變了,怪不得就她一人學得認真。
池騁安慰她,“再等等,你本科背景這麼好,可能很快就有offer了。”
池騁繼續說,“我們以後可能一間學校了。就是KCL雅思分太變態了,7分,小分全6.5。”
7分的難度遠沒有四項小分6.5難,其中一項不夠都不行,尤其是寫作和口語,能全過6分都不錯。
施泠再歎氣,“確實。”
她考完研以後,根本沒等到出成績,就知道自己考廢了。也不想再在國內呆著,一考完攻了一個月雅思,自認為英語底子還不錯,隻考了6,小分還有兩個5.5。
施父給她找的中介在廣州,說有朋友孩子申得不錯,中介建議她讀封閉班,否則時間來不及。哪怕是語言班,起碼過了6.5的總分才能申請。
池騁自己從大一學到大四,雅思愣是沒過,但他已經考出來了申請語言的成績。他是不慌不忙,但他知道施泠就剩幾個月時間屠鴨的緊迫。
恐怕今晚是受了ex刺激,這才懈怠片刻。
從這一層的消防門兒出去,就是女生住的地方。
施泠推開門出去了,關門之前回頭看他,她肩頭的毛毯又滑落了,與消費通道的幽光不同,她半邊肩頭被走廊裡的光照得渾圓細膩,正卡在門最後一點兒沒關上的縫隙裡。
“剛才那首歌叫什麼?”
池騁剛點上一支新的煙,煙霧繚繞間,他唇形又薄又性感。
“傾城”。
那晚消防通道的夜談,成為他們之間的某種隱秘。
他們在眾人麵前,不約而同地,保持著原本愛答不理的關係,仿佛這一夜不過是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