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抵是都有這個毛病, 明明選擇放手的是自己,看見前任, 總存有點兒幻想, 覺得自己獨一無二,前任對自己念念不忘。
哪怕分手時候撇的再乾淨,恨不得立馬分了永不糾纏, 再見時候,仍期望對方,滿足他那一點兒可憐的虛榮心,或許可以偽裝在冠冕堂皇的關切之下。
看見你過得不好,心裡洋洋得意,缺了他不可。看見你過得好, 又不平衡, 期盼著你過著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的生活。
所以說分手見人品這句話, 說的當如是。
現在看來宋立城雖然老實溫厚, 骨子裡仍脫不開男人這點兒劣根性。
池騁見施泠仍挽著她不動, 他問她, “我去抽煙。”
施泠抬眼看他, 池騁問的漫不經心,也不知他這個人是自信到不屑, 還是真大方寬容。
想起來她上次接個電話都讓他冷嘲熱諷, 現在看來多半是那時候沒去看他打球, 才惹著他了。
施泠勾了勾唇。
上次電話裡該講的都講了, 她很快出國,兩人再無相關。
宋立城無非也就問她過得好不好之類的話。
挽回就更毫無必要了。
施泠仍然沒動。
她甚至都沒怎麼看宋立城,說話時候隨意瞥了眼。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可聊的。”施泠語氣冷淡。
男人往往還有個特點,越得不到越勾著他。
施泠歎了口氣,“你都看見了,我確實挺好的,都是個人選擇,以後各不相乾。”
這話池騁聽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施泠這樣有主見的人,絕不是刻意討好他說出這樣的話,她大概是真的,不想再見了。
施泠這女人,要分手,確確實實是一乾二淨了,上次恐怕是看開了當好聚好散。
他也沒露出什麼得意之情。
一邊想這事一邊心不在焉往燒烤攤上看。
宋立城看池騁更是眉頭緊鎖。
池騁打扮流裡流氣,剛才沒看見,現在看池騁這麼一偏頭,耳邊還有顆銀色的耳釘。
施泠說完,扯了扯池騁,示意他,“我們先走吧,等會再來拿吃的。”
宋立城見他們要走,終究是忍無可忍,追了兩步上來。
“他不適合你。”
施泠聽著這樣狗血又搞笑的話,麵色更冷,都不知該用什麼話回答他。
池騁聽了也笑,他這麼一笑顯得更不像什麼正經人。
他替施泠答了話,這回他語氣裡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了,擲地有聲。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的。”
是我。
池騁同施泠拉著轉身走的時候,他最後回頭用口型說了這麼一句。
他相信宋立城是看懂了。
就剩宋立城站在他們身後,看他們走遠,他仍想說什麼。
反應過來池騁說的話,他像被釘在原地。
他如今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隻是真沒想到,施泠再看他,三年感情,隻剩波瀾不驚,連單獨講句話也不願意。
那些說情侶分手還能做回朋友的,多數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罷了。
兩人走遠,池騁根本半句未提。
然而平時兩人,多是池騁講話多,他說兩句,她跟著說一句。
要不就是他隨意逗她。
然而他一路什麼話都沒說。
施泠看他一眼,池騁察覺到她的不在意,還是開口逗她,“剛才讓你去不去,打算暗度陳倉?”
施泠這才挽他的手緊了緊,“我根本不想去。”
池騁看出來她確實不作假,但是也有些啞然,她失戀時候那個樣子,像去了半條命,隨時渺渺登仙一樣。現在真放下了,他把她的手拉在手心,輕輕摩挲。
兩人隨口說了幾句彆的,雖沒為此事鬨彆扭,氣氛到底是不如先前了。
施泠剛才想起來出國,又問池騁,“我們明天出成績了吧,香港考的。”
雅思每次考完都是周五出成績,確實好記。
池騁想了想,“香港是下午3點?”
施泠點頭,“是的,上次就是。”
兩人之前就交流過這次考得如何,顯然是機經班的黑暗速成法頗為有效,聽力中了兩篇,中了一篇。
池騁一向差在這兩塊,因為他懶得練。
所以上次施泠問他,他估算了一回,大約能好一點。
施泠本來聽力就強項,隻能說發揮還算可以,就等著成績了。
池騁挑眉看她,“怎麼,著急等出成績看我出醜?”
施泠反駁他,“哪敢?”
她仍不忘他不肯留在廣州的仇,趁機再記一筆,“池少都自信到不用複習了,我還能說什麼。”
第二天下午兩人睡醒午覺就開始查成績。
網絡卡得讓人崩潰。
池騁沒刷新幾次就煩了。
他把手機一扔,倒回床上。
捏了捏施泠的腰,“出了告訴我。”
沒一會兒施泠把手機扔過來,語氣冰冷,“你的。”
池騁原以為自己考得不好,先接了手機看。
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錯。
頭一回上了7分,唯一可惜的是寫作還是6,沒到要求分數。
他抬頭看施泠,她仍繃著臉。
同他對視兩眼,終於抿唇笑了起來。
池騁反倒板了臉,“故意嚇唬我?”
施泠點頭。
池騁把手機丟回給她,“你呢?”
施泠說的很平淡,“剛好過了,不用讀語言。”
不用讀語言意味著全部小分過6.5,總分7以上,她確實考的挺好。
卻說得這般雲淡風輕,池騁知道她性子就這樣。
他攤開雙手,“獎勵一下。”
施泠原本過不過都做好了思想準備,這次僥幸過了也是托機經的福,口語意外到了6.5有些超常。
她沒顯示出來多高興,正要無視他。
池騁已經從伸手摟住她,他們本來就坐在床上,也不知是他故意還是慣性,兩個人一起往柔軟的床上倒去。
池騁將她抱了滿懷,“是獎勵我。”
池騁手裡用力,讓她湊近。兩人麵對麵躺著,幾乎額頭貼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
近得幾乎能刷到對方的眼睫毛,看見對方瞳孔裡的自己,呼吸灼熱而相纏,池騁問她,“怎麼獎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