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要是因為我生病了,才讓我愧疚。”
她眼神語氣都不容置喙。
見徐一廷還在猶豫,施泠補充一句,“你知道我,最堅持,從不在意彆人說什麼。”
徐一廷聽了,很快會了意,“確實,這才是我們施女神。”
以前高中班裡有一對情侶,某天晚自習突然被班主任分開約談,發現了要拆散。有人說下午看見施泠去了班主任辦公室。那個女生回來邊哭邊質問施泠為什麼要這樣,她不想談戀愛就嫉妒彆人。
施泠不願解釋,就說了三個字,“不是我。”
任她怎麼說都是這樣。
後麵那個星期,跟那女生關係好的全班大部分人就開始孤立施泠,故意碰掉她的筆,水杯之類,說話冷嘲熱諷。
直到那個男生承認了,是他不小心把鑰匙扣上女生名字被他媽發現了。
施泠去辦公室就是個巧合。
大家才悻悻地恢複如初,那個女生彆扭地跟施泠說不好意思,施泠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說沒事。
有人問她怎麼不解釋,她就說沒必要。
施泠確實一貫如此,而且有時候倔得有些出人意料。
想起來高中的事情,這樣怪異的氣氛就淡了不少,施泠已經拿著杯子開了門。
“你自便,我再去燒點水。”
徐一廷拿了毛巾起身,“那我不客氣了。”
房間就那麼大,浴室一眼看去就是。
施泠在廚房煮了薑湯,回來時候徐一廷已經洗完了,倒是避免了兩人共處一室的尷尬。
隻不過徐一廷上身衣服都濕透了,隻勉強穿了褲子,上半身搭著浴巾。
他看見施泠,笑了笑,“失禮了啊。”
施泠難得跟他開了玩笑,“不會,以前遊泳課不是一起上的嗎?”
那會兒學校裡相應素質教育的號召,就上了那麼幾節課就被高考科目奪回去了。
徐一廷身材不錯,其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施泠放下薑湯,“你先喝,我去找室友給你借件衣服。”
徐一廷這回想起來幾次碰見池騁,池騁對他的敵意昭然可見。
他問她,“你那個室友,是不是在追你?”
他怕她疑惑,給她描述了一番,“就是那個戴個耳釘,長得還可以的,上次我唐人街帶了奶茶給你,就是讓他幫我給你的。”
施泠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池騁,但她並不知道是池騁接的,因為回來時候奶茶就掛在門上。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描述她和池騁的關係,含糊其辭,“算是吧。”
徐一廷笑了,“一看你就不會喜歡他這樣的。”
施泠愣了愣,看他一眼,“為什麼?”
徐一廷一邊擦頭發,看都沒看她,“不為什麼,明顯不是一類人嘛。你這麼仙女,他呢,怎麼說,一看就是pyboy。”
施泠過了幾秒,才應了一聲,“說的是。”
徐一廷回她,“所以啊,需要我當擋箭牌,樂意效勞。”
施泠胡亂應了一聲。
她坐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的剛才說的,要給徐一廷借衣服的話。
從旁邊抽屜裡找了吹風筒給他,自己就起身出門了。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敲門聲。
施泠猜是趙永斌,他總管她借東西,正好免得她走一趟,可以直接問趙永斌借套衣服。
開了門她就愣住了。
池騁逆著光,站在門口,等開門時候也不好好站,半倚著門框,長腿交叉。
施泠就開了半邊門,然而裡麵傳來吹風筒的聲音。
施泠還沒問他什麼事,池騁就皺了眉,“你屋裡有人?”
施泠完全沒想到是他,他平時根本不會主動找她,都是借著點兒機會,不顯得他那麼被動。施泠對他態度次次都是一個樣,想來他也不願意總觸她的黴頭。
今天不知為何主動敲了門。
施泠聽他這麼問,連答都不願意答,“關你什麼事?”
池騁眯著眼睛審視她,施泠在英國沒結交幾個人,唯一往來的就是那個奶茶男,他想到這裡有些心煩。
看她一臉抗拒交流的模樣,仗著身高力氣,直接從她上方推了門。
施泠沒反應過來,門就已經撐不住力道了,往後轉去。
她再看池騁的眼睛裡滿是怒意,用力根本掰不過他,門就被推到將底了。
“你乾什麼?”
池騁沒回她話,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屋內的場景。
徐一廷裸著上身,披著浴巾,一副剛洗完澡的模樣在吹頭發,再看施泠也是換了睡衣,頭發仍透著點兒濕氣。
他若是再看不明白就是蠢了。
池騁一向驕傲,今天看了這樣場景,不亞於用針戳了雙目一樣刺眼刺痛。
他再看施泠時候,五官都氣得走形,太陽穴突突地跳,雙目赤紅,下頜骨咬得緊繃。
“施泠。”
他咬了咬牙,才艱難地吐出來下半句,說得他幾乎像給自己心頭剜了一刀。
“你他媽跟彆人睡了,是不是。”
池騁說“是不是”時候,氣得沒忍住揪了施泠的衣領,幾乎麵貼麵地質問她。
施泠還沒來得及解釋,徐一廷就聽見這邊動靜,放了吹風筒站起來。
起先伴隨著吹風筒的轟隆聲,兩人講話隻有對方聽見,那怒意放大了不覺得可笑。
然而現在安靜下來,池騁又覺得自己可笑了。
徐一廷走過來站在施泠身後,他跟池騁一般高,兩人平視。
池騁已經鬆了施泠的衣領,滿眼怒火地同他對視。
徐一廷知道他多半是誤會了,他低頭看了眼施泠,想看她臉色行事。
就這一眼落在池騁眼裡更刺痛,兩人竟然默契到了如此程度。
池騁腦子裡轟得一聲,火氣上來。
他氣急了根本不管在施泠麵前是否跌份的事情,施泠都同彆人做到這種程度,他還談何理智。
身體快過大腦,已經一拳揮出去了。
徐一廷反應也快,偏了頭,池騁一拳就砸在門上,門往後狠狠地磕了牆又彈回來,發出巨大一聲響。
池騁這才撿回點理智。
手震得都發木,握緊放在身側。
他閉了閉眼睛,咬牙切齒,“施泠,你真他媽的……”
池騁到底吞了後麵半句,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真他媽的犯賤。”
池騁深深看了眼她和徐一廷,語氣難辨,“我絕不會再打擾你。”
池騁正要轉身,他身後傳來接連兩聲問候,“搞咩啊?”
“頂你個肺,咩聲響?”
顯然是方澤和趙永斌被他砸門的這聲響驚動了,出了房門,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三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