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轟焦凍接到消息抵達警局,警局門口已經站了一個留著一頭深紫卷發的瘦高青年。斜眼瞥見轟焦凍後,青年衝著他慢慢舉起手:“喲。順帶一提我沒有對你使用個性的意思哦。那麼做可是違規的。”
“來了啊,心操。”轟焦凍一刻不停地上了階梯。
心操人使轉了個身,走在他身旁:“沒辦法,個性與洗腦相關、現在又正好得空的就隻有我了吧?另外,這次的案子可是最近關注度最高的案件,參與者也會受到關注。你接下這個案件也有這個原因吧?”
“我們這些人都是英雄吧?”轟焦凍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這樣反問。
心操人使聞言輕笑了一聲。
“你難道不覺得用反問來回答問題看似迂回、實際上卻暴露了內心所想嗎?”他抓起頸上的布條慢條斯理地理了理,“手續已經辦好了,要我直接開始行動也沒關係。但這次事件的主導人是你,所以我要問——接下來該做什麼?”
“去審訊室。”轟焦凍走到電梯前站定,“昨天我恰巧看見了一個疑似玉川幸福神教成員的男人跟蹤我的一個熟人,就將他的長相合成肖像畫發送給調查人員。今天早上他們聯係了我,說是已經把那個人逮捕了。經過初步審訊,他的確是玉川幸福神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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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會明白的。”矮胖男人坐在審訊室白色的長桌後,鋥亮的手銬將他的左腕與桌子銬在一起,但他卻坐得很端正,仿佛一個朝聖者一樣,一說話便露出兩個長得異常的門牙,“你們從未見過我們曾經見過的景象,所以你們永遠無法理解我們的追求。但現在還為時不晚。放手吧,將一切交給教主大人,讓教主大人為你們指引未來的道路……”
矮胖男人一開了口就喋喋不休。心操人使在單向玻璃那頭舉起手,用大拇指對著矮胖男人指了指:“就是這個胡說八道的家夥嗎?”
“鼴井俊太,東京都居民,41歲,能力是‘鼴鼠’。”一旁年輕的小警察將資料分彆遞給轟焦凍和心操人使。職業英雄隻負責捕捉敵人、並不負責審訊,所以他們隻能在審訊室外觀看審訊過程。
“他矢口否認了跟蹤有棲川光的事情,事情發生路段的監控攝像頭也沒有拍攝到他的臉。”小警察繼續說道,“因為目前並未找到任何證據證明他違法犯罪,所以我們最多隻能羈押他4時。二位來之前的審訊記錄都在發給您們的資料上。另外,您發送的另一張肖像畫現在尚未定位到具體的人物。”
“我知道了,謝謝。”轟焦凍點了點頭。他迅速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文件,並未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而審訊室裡,鼴井依舊滿嘴幸福教義,審訊毫無進展。
“解除精神控製係的個性造成的影響的方法主要有兩個——一個方法是施加影響的人進行解除,另一個方法則是對受影響的人進行強烈的刺激,例如電擊。”心操人使看著審訊室裡的鼴井,忽然說道,“但是進行刺激的方法涉嫌刑訊逼供,始終被禁止。”
他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懶洋洋地眨了眨:“所以你才把我找來吧?”
轟焦凍點了點頭:“用常規審訊方法的話,4時內讓那家夥說出有用的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麻煩你去申請一下針對鼴井使用能力的許可。”
“我明白了。”心操人使轉身走向一旁待命的小警察,說了幾句話,很快便跟著小警察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閉,轟焦凍這才收回目光。他一邊聽著審訊室裡的鼴井喋喋不休地說著廢話,一邊將手伸進了口袋裡,指腹摩挲著手機的邊緣。
良久,他猶豫著拿出了手機,點開聯係人名單後下拉,在あ行中央段停下。
有棲川光的名字定格在了屏幕中央。
轟焦凍猶豫著,拇指懸在盈盈發亮的屏幕上,卻遲遲沒有摁下去。
抓到了昨天跟蹤她的那個男人並且確定了他的教徒身份——這種事情他應該告訴她才對。但昨夜那一個旖旎的夢卻始終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
他夢到的那個女人——毫無疑問就是她。
二十多年未曾肖想過異性的他,也不知是因為人生頭一次的相親,還是因為昨天敵人落在她額頭上的吻,竟然一下就夢到了那樣的情節……以至於徹底清醒的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到一絲似有若無的失落。
空著的手慢慢舉起來,最後慢慢舉到了唇邊。轟焦凍凝視著手機屏幕,想起夢裡的情景,露出一絲不解交雜著窘迫的神情。
“在看什麼?”耳畔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轟焦凍嚇了一條,反手將手機翻了過來。
抬起頭,他正巧對上了心操人使那雙掛著黑眼圈的眼睛。
“手續辦完了嗎?”轟焦凍掩飾性地問,伸手抓了抓頭發,遮擋住發燙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