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見落地後笑了笑。
越荒州總是一副冷麵孔,也總是像蕭淡水那樣,仿佛對萬事都不關心。
何不見還以為越荒州真的連他這個師兄也不在意。
何不見進去後先去看了眼臥室,發現臥室沒有人,才找到了浴室。
他沒有貿然進去,隻是輕輕推開門看了一眼。
如果越荒州無恙,他也就回去了。
但他卻發現越荒州的狀態不太妙。
越荒州盤膝坐在浴桶裡,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流下,他臉上的肌肉因為忍耐疼痛而扭成了一團,因而顯得神色猙獰。
他皮膚表麵上蒙著一層被逼出來的灰黑色雜質,混合著藥味和熱氣,使得浴室內的味道也不太好聞。
何不見頓時有些明白越荒州為什麼拒絕住在他那裡,大概他並不想讓何不見見到他此刻的樣子。
越荒州雖然根骨上佳,但體質卻不好,鍛體並非一兩日就能有成效。
在他徹底恢複健康、鍛體有成之前,他每晚泡在藥浴中冥想行氣,都要經曆針刺刮骨之痛。
洗經伐髓,哪有不痛之時。
再加上玄都內靈氣過於濃鬱,引氣入體後,過多的靈氣衝擊他單薄狹窄的經脈,也會加重他的痛苦。
何不見明白後,自然更不會唐突打擾。
他關上門,隔著門板盤膝坐下,默念心決,開始冥想。
何不見的體質對於天地靈氣無比親和,他開始冥想後,周圍的靈氣便向他湧來。
何不見將靈氣導入自己的身體中,不斷過濾、壓縮,將一部分納入自己的丹田氣海,另一部分輸入到門內。
百脈通玄靈體時天生的鼎爐,被他過濾過的靈氣更為精純、也更為柔和。
何不見吸納了玄都之內過多的靈氣,減輕了多餘靈氣對越荒州經脈的衝擊,又將被純化柔和後的靈氣送入室內。
何不見雖然看不見,但門內浴桶中,越荒州因忍痛了顯得猙獰的神色平和了許多。
就這樣,隔著一扇門,何不見與越荒州一起修行到深夜。
何不見在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後,又悄然離去。
就這樣,日複一日,半個月的時間悄然過去。
半個月後何不見已經完全習慣了這樣的日程,全身心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他現在不用紫藤叫,自己天不亮就能起床。
蕭淡水在教會他們十三式無極遊身拳後,也不會每天都來。
何不見起床後便自行做早功,然後從第一式打到最後一式,享受那種渾身發熱、暢快淋漓的感覺。
隨著越來越臨近招收外門弟子的日子,何不見的心也越發沉重。
這些時日他忙於修煉學習,加上他實在不知該怎麼決定,因而沒有抽出空來去見文道長。
但他再怎麼猶豫,時間還是一日日的過,文道長在招收外門弟子結束後,就要返回太元世界了。
在招收外門弟子日子的前一天傍晚,何不見故意駕雲追上了越荒州。
日冷層雲,星河漸起。
何不見叫住了越荒州,看著這半個月來,如竹拔節一般竄高了許多的人,才發現他已經不是初見時那個瘦骨嶙峋的孩童,而是個內含無窮生機的少年人。
“定虛。”何不見不自覺地叫了他的道號,遲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是一位仙人,有機會重活一世,你會想要改變過去、救回當初你沒能救下的故人嗎?”
“如果救下,過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