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輕顫兩下,男人的眼睛緩緩睜開,瞳孔泛著幽藍色的暗芒,像是蟄伏在海底的鯨鯊,意圖衝破海洋的牢籠!
他輕輕扯動手腕,死死扣在小臂裡的鐵環連接著鐵鏈嘩啦作響。
靈力如同燃燒於深海的幽藍火焰,緩緩凝聚於他的手心,又在瞬間籠罩在他全身數道枷鎖上。
枷鎖被靈力擠壓得扭曲變形,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
快要成功時,男人突然悶哼一聲,詛咒的暗紋不斷自脖頸浮現,蔓延至整個身軀,猙獰著想要爬上臉側。
他這次卻沒有像以往那般停手。
肩胛骨的鐵環第一個被破壞掉,沒有鐵環阻擋,汩汩血液不斷從傷口溢出,沿著蒼白的肌膚滑過,最終從黑色尾鰭上滴落,氤氳消融於海水之中。
將所有的枷鎖解除後,男人終究體力不支,合上眼無力地向深海墜去。
沉入海隙前一刻,男人才回想起是何物將自己喚醒,他睜開沉重的雙眼,看向手心碎裂成幾瓣、正在湮滅成灰燼消散的紅色小花。
許久沒有說過話,男人的音色喑啞,聲調怪異。
“阿……序?”
*
“申飛雲……飛雲宗。”
溫序將手裡的空白信紙放在桌子上,輕聲念著信紙末尾的留字。
這紙的質量還挺好,這麼久都沒有一點朽爛的痕跡。
“看來這裡就是宗主住的地方了。”
溫序打量著四周,床鋪書桌衣櫃應有儘有,二樓明顯要比一樓大多了,她懷疑每層樓可能也是一層小幻境,或者整座樓閣都是一層障眼法。
若按二樓比一樓大的結構推理,這個樓應當是上寬下窄的,可他們從外麵看著卻是正常樓閣的上窄下寬。
要不然是二樓沒有看上去那麼大,要不然便是一樓沒有看上去那麼小。
看到正在另一片區域翻找的牧淩塵,溫序突然感興趣地問道:“你們宗的名字……不會也是落道仙尊按照他的名字起的吧?”
“嗯。”牧淩塵道,“師尊名喚洛清風。”
溫序點點頭,這倆宗主還都挺自戀的。
若是樓危也用這種方式命名,長乘樓豈不是要叫危樓,聽起來……拆了以後還挺值錢的。
冷到自己了,溫序打了個寒顫。
一封信件隨著溫序的手抖飄落在地上,溫序蹲下將它撿起來,抬頭的瞬間,卻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
書桌的後麵是一麵牆壁,牆壁上竟然有一個暗門!
暗門極矮,高度甚至沒超過桌子,有著桌麵做遮擋,要不是正好要撿起來信件,溫序根本不會發現它。
溫序艱難地挪移過去,將烏黑的劍插到門縫裡,然後蹲在門口給自己打氣,無論看到什麼物理怪物還是魔法怪物都不要太激動,平常心對待。
暗門被劍輕輕一彆便開了。
令溫序出乎意料的是,門後竟然什麼怪物都沒有。
那是一條漆黑的甬道,牆壁上鑲嵌著幾個玲瓏小台,台上嵌著幾縷燭火,映照著不斷向下的樓梯。
或許因為門被打開,甬道灌進了空氣,牆壁上昏黃的燭火不停撲爍著,竟帶有一絲詭異,風莫名地又從下麵吹了上來,一股怪異的味道也隨之湧了上來。
聞著這股味道,溫序生理性地反嘔一下,立馬關上暗門,聞著新鮮空氣才舒了口氣。
她可能知道為什麼一樓在外麵看起來比二樓大了,一樓竟然還有間密室。
糾結許久,溫序才喚了一聲:“牧師兄。”
聽到牧淩塵的回應聲,溫序才繼續道:“我發現了一個暗門。”
很快沉穩的腳步聲便到了,一雙雲錦白鞋停在了桌前,蹲下的牧淩塵也比桌子要高一些,於是他微微側頭,才將視線挪移到桌下。
溫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