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後男主為我哭紅了眼》全本免費閱讀 []
虞棠是想轉身就逃,可前路偏偏就被人給堵住了,彆無選擇...隻能迎麵走向謝懷慈。
她看清了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青年袖內的手指蜷握,眉頭輕輕蹙起,平日裡微垂的眼睫赫然抬起,直勾勾地盯著她,眼底流轉著複雜的情緒...而唯一可以清晰識彆的就是熟悉感褪去後的陌生和冰冷。
對上他的眼神,虞棠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僵在了那裡,阿蓉之前的言語一字一字地強行灌入了她的腦子,歧視、鄙夷瞬間增長,如潮水般擊垮了她辯解的理智...直到再無辯駁之力。
原本編造好的理由、借口,在直白的目光下分崩離析,赤裸裸的仇恨和嫉妒在追責下...形容醜惡,不堪入目。
她厭惡自己的出身,羨慕千重櫻的容貌的天賦,見不得千重櫻與謝懷慈親近。
如炬的目光下,虞棠想要隱藏起來的陰暗想法暴露無遺,她甚至都不太敢直麵他們,每耽擱一秒,眼神就跟刀子一樣割在了她身上,且永無止休,撕扯得血肉淋漓...她恨不得跳進地縫裡,埋進土裡。
好在,謝懷慈並沒有長久停留。
謝懷慈盯了她幾秒,眼睫顫了顫,唇線微抿,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後還是猶豫片刻,轉身朝千重櫻的居所抬步走去。
虞棠一時呆滯在那裡,麵色平靜,心卻止不住地下陷。
她為什麼就要羨慕千重櫻呢?!真下好了,連同門都沒得做...跟眾叛親離有什麼兩樣?!
後悔、自責一下子填充了心房,“唰”地一聲虞棠蹲在了地上,頭緊緊地埋在脖間,眼眶澀得發紅。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抱有那麼大的惡意,甚至差點兒翻臉...她糟糕的狀態竟然直接展示在了所有人的眼皮下。不用想也知道,阿蓉和謝懷慈會怎麼看自己。這下,她的形象徹底毀了...
阿蓉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可觀察事物上麵卻是極細致的,想也知道她注意到了她的彆扭。
她說,她在雲落崖時,就喜歡謝懷慈。
她說,她指不定詛咒過千重櫻...但願她是個好姑娘。
其實,阿蓉早就察覺出了這份隱秘的喜歡,並對此嗤之以鼻。
虞棠把頭埋得低低的,就像鴕鳥一樣,藏在沙子裡...假裝彆人看不見。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回憶著來隱仙門之前的生活。
在清水村還沒有荒蕪時,虞棠是那兒數一數二漂亮的姑娘,但實際上...她隻能算得上是普通,唯一出彩的就是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珠的色澤很淺,在太陽光下呈現出剔透的質感。
稍微可以稱得上漂亮的眼睛,在少女靈動、嬌俏的對比下,立刻化成了渣。
在小村子裡,虞棠也和絕大多數農女一樣相信隻要自己善良,那一定會有好報的。也信了村子裡小夥伴所說的...她是個頂頂漂亮的姑娘,會擁有一切美好的東西,會衣食無憂,會和喜歡的人成婚。總而言之,她天真的覺得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幻想裡,她喜歡的人,肯定滿心滿眼都是她。
可事實呢?一旦走出那個偏僻的小村子,沒有一個人覺得她特殊...會給她以優待。她就跟這世間的所有凡人一樣,無聊、卑鄙...在他們眼中,無非如此。她平凡、庸俗...甚至沒有一顆沙粒亮眼。
麵對喜歡的人,她隻能是同門,也隻配做同門。與劍術精絕的千重櫻相比,她渾身上下被襯托得粗俗無比,毫無可取之處。現在又加上了兩麵三刀的名頭,總之,一看就不是個善良的姑娘。
人設崩得一塌糊塗,惡毒到愚蠢,沒有一個人會喜歡。
他倆呢?一個是清雪般的大師兄,一個是惹人憐愛的小師妹,簡直配一臉,合該是天生的眷侶。
與他們佳偶一般的樣子相比,她算什麼呢?她就是一隻棲息在角落裡的蟲子,沒事...就要出來溜達,惹得大家煩躁不已。
果然,蟲子就是不該妄想爭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眼淚一顆顆砸在指間。
她什麼也不會,卻妄想染指高高在上的月亮,很可笑吧?!或許...在彆人眼裡,她就是個取樂子的工具。
“你哭了...為什麼?是不想放棄麼...”
魔息再次掙脫靈力織成的繭,熟悉的口吻回蕩在識海。
這下,虞棠連哭也顧不得了,魔息複蘇,秋衍可不得繼續為非作歹,這邊的事都還沒理清...現在又衍生出新的危機,還是棘手到難以解決的那種...
在隱仙門時,虞棠就聽說...秋衍與千重櫻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貌似是師徒戀之類。如今,徒弟喜歡的人已經坐實了,那師父肯定就....如果猜得不錯,秋衍好像與她同病相憐。她還僅僅是好感而已,無非是好感被扼殺...大不了放下就是。可秋衍就不同了,這樣一想...虞棠麵對他,總感覺怪怪的。
“秋衍,你...還沒離開清水村嗎?”虞棠掐了掐掌心,力作鎮靜,“什麼放棄...我聽不懂。”
少女懵懂的情感很容易就能看出。嘴裡說得絕情,心裡可指不定是怎麼想的...
但她曲折的心思又關他秋衍什麼事呢?
虞棠抽抽嗒嗒哭了好半天,等到這姑娘的心情差不多平靜了,秋衍才悠閒地開口,“要不要跟我合作?”
就知道憋著什麼壞事呢!虞棠擦了擦哭花了的臉,義正言辭道,“不要!想都彆想!他們已經討厭我了...我不能再錯下去了!”
頭一次被拒絕得那麼徹底,秋衍怔了怔,蠱惑道,“你不是喜歡謝懷慈嗎?事成之後,我將他送給你。如此絕佳的條件,你不考慮一下嗎?”
剛剛跟虞棠說完心事,千重櫻歡歡喜喜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可一推開門就被驚到了。
入夜,房間內的燈燭燒得“劈裡啪啦”作響,女子纖瘦的身影被燭光打在了地上,搖曳得如同張牙舞爪的凶獸。
滿室花香,她...不是人。
是金櫻子,金櫻子花妖。
女子對鏡梳妝,柔軟的烏發自肩背下垂到腳踝,微微露出的側臉綻放著零星兒點的碎花,一枯一榮,循環往複。青綠色的藤蔓自頸間纏腰而下。即使是燭光交映,仍舊冷白到死寂的肌膚。
燭光是暖色的,她渾身籠罩著幽冷的綠光。
深夜昆蟲、蛙鳴也都止休,血滴落的聲音映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