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爹忙答應著,放下水桶,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想拉住高桀好好看看,又想起自己剛殺了豬,滿身腥味,忙道:“快進屋!爹洗把手就來。”
高桀說:“我給您舀水。”
“好、好。”
洗手的時候,高老爹眼眶通紅,看得出來,他和馮氏一樣,都是真心替高桀委屈。
雖然在高桀原來的世界,離婚就跟上了趟衛生間一樣,已經成為很普遍的現象。但是在大晉朝,生老病死、結婚生子、成家立業,這都是人生大事。每一位大晉的百姓都非常認真且謹慎地對待自己人生中的這些大事。所以,在大晉若是誰家有已出嫁的姑娘或哥兒被婆家退婚的,那絕對會被娘家的鄰居們說道很久。
今日何家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自然有不少人在關注高桀的去留。不過,何家對此三緘其口,高桀本人又非常低調,以至他與何免和離的消息至今尚未公開。
——就連忙了一天生意的高老爹也並不知道。
此時,高桀借助昏黃的燈籠火,望著老爹眼角眨泛的淚花,實在不落忍,就小聲說:“爹,您彆難過。我跟何免是和離。”
“啊?”高屠戶像是不敢置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立刻就有了笑紋,問:“真是和離?”
“是。”高桀又寬慰老爹:“所以,您不用為我難過,我沒吃什麼虧。還有,”高桀壓低了聲音,說:“他們還賠償了我銀子,有——”
“走走,進屋裡說。”
擔心隔牆有耳,高老爹連忙把他給拉進了屋裡。
高家有三間正房,院牆和房子都是用夯土砌成,前院的棚子用來放宰具,後院專門辟出一塊地種菜,其餘地方砌了三個大豬圈,養了幾頭大黑豬和十幾隻兩頭烏。另有一間小的夯土房砌了兩個灶台。其中一個灶台連著西屋裡一張大土炕,冬天把土炕燒起來,一家人睡在上麵非常暖和。
現在是夏天,本來一家四口是睡東屋的大床。現在高桀和寸月回來,就住不下了。高桀的娘親馮氏便打算讓高桀和寸月先在西屋的土炕上湊合一晚,明天白天再讓高老爹上街買新床。沒想到,高桀隻想住幾天,就去北疆打聽他大哥的下落。
馮氏想到高桀住不了幾天又要走,也顧不上張羅他睡覺的地方了,一進家門就拉著女兒高妙妙鑽進廚房燉肉、炒菜去了。
因此,高老爹拉著高桀進屋時,滿屋都是飯菜的香味。
寸月很機靈,一進門就說:“老爺,我去幫夫人做飯。”
“嗯。你去。”
高老爹有模有樣地點點頭,很有幾分大戶人家大老爺的做派。
高桀看得想笑。忙咳嗽一聲,戰術掩飾。
等寸月一走,高老爹起身還把後院和正廳之間的門關上,才問高桀:“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高桀說:“一千兩。我都換成了銀票,這五百兩是我孝敬您和娘的。另外的五百兩我準備去北疆尋大哥時,上下打點用。”
“這——”高老爹眼睛都直了,吞咽口水發出好大一聲,說:“這麼多?”
高桀‘嗯’一聲,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五張銀票遞給高老爹。
高老爹湊到燭火前仔細分辨——
那銀票每一張的麵值都是一百兩。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