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見光,魚三的皮很白。
他不愛笑,常年吃不飽飯營養不良,很瘦。
他斜眼看人時,眼神異常凶狠,又冷酷、又鋒利、又羸弱,這幾種既矛盾又衝突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時,形成的是一種非常稀有的奇異氣質。
高桀隻看了一眼,便震撼非常。
心中不由浮現一句話‘此子注定非池中物。’
這時,魚三突然‘哼’了一聲。高桀一看,竟然是寸月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馮氏。
魚三似乎對馮氏非常戒備,她一進來,小家夥的身體便繃緊了。
高桀又無奈地搖搖頭,他明白魚三這是聽見了剛剛馮氏和高莽在院子裡說的話,心中忌憚上了。其實,那些話不過是馮氏和高莽的玩笑話而已。
馮氏聽說高桀要認魚三做乾兒子,笑著打趣:“這下好了,二嫁的婆家還沒影兒呢,倒先撿個拖油瓶回來。”
高莽也笑,說:“可不是,我兒子九歲,他兒子也九歲,像話嗎?”
馮氏被逗得大笑。
這一天,家裡難得輕鬆了片刻。
可‘拖油瓶’這三個字依舊刺疼了魚三的耳朵。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就暗暗定下決心,這輩子絕不成為任何人的拖累!他要爭氣,要活出個人樣兒來。
馮氏一進門,立刻發現魚三瞪著自己,她還愣了下。
之後,她便笑著問高桀:“這是怎麼了?乾嘛瞪我呀?”
高桀知道魚三心思,但沒直說,隻道:“他就是這麼看人,以前在柴房裡關的時間太久了。”
“哦。倒也是,估計怕生呢。”馮氏把藥遞給高桀,又囑咐道:“彆都用完,給你爹剩點。他容易受傷,總要用的。”
高桀應了一聲,說:“娘,您去睡吧,這裡有我和寸月就行。我們一會兒收拾完他背上這塊血布,也要睡了。”
“也好。”
馮氏走到門口,像想起了什麼,扭身衝高桀招手:“你來。”
高桀猜到母親應是有話不方便在這兒說,大概是關於魚三的話題,便放下手裡的布和熱水盆,走了出去。
醜時正刻,月已高升。
月光灑滿小院,高桀跟著母親走到了屋後的菜園。
馮氏悄聲問:“這孩子的戶口很難辦。他一天天長大,留在咱們家裡早晚出事。”
高桀早想過這個問題,自然也早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安慰母親,道:“我會帶他去北疆。那邊沒人認識他。”
“也好。”
馮氏剛鬆了一口氣,又擔心起彆的,忙問:“聽你爹說,小文也要去?”
高桀點點頭,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