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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遙知不想理會係統的狡辯,她現在算是知道了,什麼係統,都是靠不住的,她還是得靠她自己。
薛遙知在心裡鄙夷了一番係統後,回過神來便對上了燕彆序略微泛紅的雙眸,他眼裡的冰雪消融,卻顯出一絲痛苦與……恨意?
可是剛剛醒過來的燕彆序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非常符合薛遙知心裡對一位修無情道的仙君印象——光風霽月的高嶺之花。
而現在,他的雙眸褪去高高在上的冰冷。眼裡的痛苦與恨意,來自於他少年時曾目睹過的那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戮。
薛遙知是聽係統給她提過一下有關於燕彆序的身世的,燕彆序出身於寒川州的劍道世家劍意山莊,當時的劍意山莊是可堪於宗門比擬的強大世家,而燕彆序就是這世族中最耀眼的天之驕子。
在燕彆序成年前,劍是他的唯一;而就在他生辰的那一日,他不過是遲回了一步,便見山莊為群魔傾覆,少年提劍衝入殺戮場中,卻親眼目睹父母為魔所殺……少年劍指之地,屍山血海,他是那場屠戮中,唯一的幸存者。
自此之後,劍不再是唯一,仇恨成為了他活下去的動力,也成為了他的心魔。兩百年後,黃昏之戰,燕彆序以一敵百,成為戰場上最鋒利的劍,他親手封印了魔界,大仇得報。
可心魔還在,以至於讓燕彆序被師兄背刺,流落至此,但這些燕彆序都不記得了,他的記憶停在了他少年時,親眼目睹家族傾覆卻無力阻止的時候,這也是他最脆弱最無助的一段時光。
薛遙知不知當年的少年燕彆序是怎樣走過那段低穀期的,但他現在記憶錯亂成了少年燕彆序,其實對她的攻略任務來說,無異於降低了難度。
少年燕彆序一定比霽華仙君燕彆序要好攻略。家族傾覆的少年之人,痛苦,脆弱,無助,薛遙知隻要適當的伸出援手,攻略他,很容易。
薛遙知卻不太高興得起來,她隱隱有些愧疚,那條路曾經一定走得很艱難,燕彆序已經走過一次,可被她一砸,他卻還要再經曆一次痛苦。
係統冷不丁的說:“宿主,同情男人是不幸的開始,你懂我意思的吧?”
薛遙知“嗯”了一聲。
燕彆序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薛遙知回過神來,她朝著燕彆序露出一抹笑容,柔聲問道:“你的頭還疼嗎?”
“緩過就好些了。”燕彆序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這是在哪兒?”
薛遙知:“桃花村。”
“桃花村在哪裡?”
“沐青州。”
“沐青州?”燕彆序的聲音裡充滿了困惑:“我明明在寒川州,我怎麼會在沐青州?”
燕彆序一想就開始頭疼,薛遙知看他臉色越來越差,不得不打斷道:“想不起來就先不要想了,我給你揉揉腦袋吧,把包揉散你會好受一些。”
燕彆序後知後覺的抬起手,在自己的後腦勺摸到了一個大包。雖然很疼,但燕彆序還是下意識的想拒絕:“不必……”
薛遙知已經將藥酒倒在了手心:“轉過去。”
燕彆序不動。
薛遙知便自己挪了位置,她看著燕彆序後腦勺上的大包,越看越心虛,連忙將手覆了上去:“這是我小時候和一個遊醫學的手法,很有用,揉完很快就好了。”
燕彆序感覺到少女纖細冰涼的指尖柔柔的落在了他後腦勺的傷處,在燕彆序的記憶中,除了阿娘,他從未與異性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燕彆序緊張得不敢動,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感知薛遙知的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