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係統已經絕望得開始說風涼話,薛遙知選擇性的過濾了他的聲音,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她的大腦飛速運轉——還有機會!她不會完蛋!
燕彆序不知道抽什麼風喊她“知了”,而不是“薛姑娘”,這意味著鐘離寂暫時不會知道她是在騙他,而她隻需要穩住燕彆序就好。
薛遙知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燕彆序的旁邊,這個位置可以確保燕彆序看不見她給鐘離寂使眼色——還不快走!我爹看見你會生氣的!
鐘離寂記起薛遙知的“父親”是修士,對魔種深惡痛絕,他自然也不敢再多待,而燕彆序的目光冰冷帶著審視,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接收到薛遙知的眼神信號後,他轉身就走。
燕彆序覺得有些奇怪,往前邁了一步,便被薛遙知死死地拽住了,他疑惑的問:“知了,他是誰?也是對你心有好感的人嗎?”
剛才與同桌的幾個少年喝酒的時候,他們都說薛遙知是一直不搭理他們的,他們都很好奇他是如何留在薛遙知的身邊的,按照這樣的說法,那方才的那一看見他就跑的少年又是什麼人?
詢問過係統確認鐘離寂已經跑沒影兒之後,薛遙知才敢回話,她冷靜的說:“他住在我們村東頭,名叫鐘狗蛋,家境貧寒,我看他可憐,偶爾會用兩個饅頭雇他給我摘桃花。”
“他可憐嗎?他為何往山上跑了?大家不是都在周家吃喜酒嗎?”
“因為他是個傻子,村民們怕他在婚禮上鬨事,所以不讓他去吃席,隻單獨留了剩飯給他。”薛遙知一臉木然的說瞎話,她想反正之後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再碰見了,現在還不是她想怎麼說:“他很怕看見陌生人,所以一見你就跑了。往後你若是瞧見他,也不必和他打招呼,因為可能會嚇到他。”
薛遙知說什麼燕彆序信什麼,他點點頭:“我知曉了。”
薛遙知沒想到燕彆序問題雖多但竟然這麼好糊弄,她拽著他往回走的時候,在他身上聞到了重重的酒氣,她反應過來,問:“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呀?”
“沒有。”燕彆序說:“不多,一壇罷了。”
薛遙知:“……”
“所以你是喝醉了嗎?”薛遙知問,也是多虧了他喝醉了,怪不得這麼好糊弄呢。
“沒有,我很清醒。”
薛遙知偏過頭去看他,他臉龐白皙如玉,不見醉酒的酡紅,一雙眼也是冷靜沉著,沒有絲毫朦朧。
燕彆序見薛遙知不說話,他接著說:“我才知曉知了原來是桃花村的村花,在村裡這麼受歡迎,那些少年都對你有好感,他們見我在你身側,多少有些憤懣,便要灌我酒,我自然不會落於下風,我把他們都喝趴下了。我厲害嗎?”
薛遙知:“……”
很好,燕彆序是清醒的喝醉了。
薛遙知徹底鬆了口氣,她安撫道:“嗯嗯,你很厲害。”
“喝酒的時候他們都喊你知了,可我明明與你在他們眼中都是那樣親密的關係了,卻還要喚你一聲薛姑娘,我不想再這樣喊你,我想喊你一聲知了。”燕彆序喝醉酒後話多問題也多,他問:“當我要喊你的時候發現你不在了,知了,你去哪裡了?”
薛遙知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我現在在你旁邊呀。”
“原來如此。”燕彆序恍然大悟。
薛遙知:“……”
太好騙了!
說話間,他們回到了周家,這時酒席還沒有散,那一桌上的幾個少年喝得東倒西歪的,看見燕彆序和薛遙知回來了,還熱絡的同他們打招呼。
“燕大哥把知了找回來了啊,知了剛才跑哪兒去了呢。”
“知了正好把燕大哥帶回來了!燕大哥,咱們接著喝!”
有少年打了個酒嗝,又開始拉著燕彆序喝酒,大有要把燕彆序喝趴下的意思,薛遙知雖然釀酒也喝酒,但她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正巧葉柳朝著她招手,她便去了那桌。
葉柳挽住薛遙知的胳膊,笑著和她說道:“知了姐姐,我們去找圓圓吧,她這時候定然無趣著呢。”
薛遙知頷首,問葉柳:“柳柳,你是也喝酒了嗎?我瞧著你的臉很紅,要少喝一些哦。”
“我沒喝多少,比不得你們那桌,那些臭小子一直在灌燕公子酒呢,想來是不甘心讓他就這樣把你拿下。”葉柳打趣道:“知了姐姐可不要再否認了哦,你都帶燕公子來參加婚禮了呢。”
薛遙知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隻輕巧的轉變了話題:“圓圓現在是一個人待在新房嗎?”
“不是呢,還有寧寧姐姐在陪她說話。”葉柳也貼心的沒有再多問,順著薛遙知的話題說下去:“酒席快結束了,咱們要和圓圓說話,可得緊著一些時間呢,不然新郎官要不願意了。”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走到了張燈結彩的新房。推開門,唐寧正坐在婚床前的凳子上,同宋圓圓說笑,見著她們,她笑道:“你們可算是來了呢,我剛才還在和圓圓說起你們。”
唐寧和薛遙知同歲,比薛遙知還要大上一個月,但她一直尚未成婚,可急壞了唐家的老兩口。
“我去外麵透了透氣,這不就過來了嗎?”薛遙知同葉柳走了過去坐下。
幾個姑娘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葉柳和唐寧率先離開,隔著蓋頭,宋圓圓出聲:“知了姐姐,我還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說。”
“我如今成婚了,可大毛的年紀也大了,我不好再每天照顧它。我和爹娘商量過,我想把大毛送給你,以後你來照顧大毛可以嗎?”
宋家的那頭老驢一直都是宋圓圓從小照顧到大的,宋圓圓對大毛感情深厚,她擔心爹娘不能很好的照顧大毛,是以同薛遙知提出了這個請求。
薛遙知也很喜歡大毛,但是:“你和大毛一起長大,又隻是從宋家搬到了周家,還在一個村呢,可以繼續照顧大毛的,將它帶來周家也未嘗不可。”
“周家已經有一頭牛了,大毛住不下,我便隻能將大毛留在娘家,可我阿娘說了,我不能總是往娘家跑。”宋圓圓拽住了薛遙知的袖子,輕聲撒嬌:“拜托啦知了姐姐,我知道你也很喜歡大毛的,你照顧大毛我才放心。”
薛遙知明白了宋圓圓的難處,心說這成個婚可真是麻煩,她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宋圓圓鬆了一口氣。
酒席結束的時候已經入夜,薛遙知出新房的時候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燕彆序正站在周家大門口等她。
男人依舊是一襲黑衣長身玉立的模樣,麵龐白皙,看不出絲毫飲酒的模樣,但一靠近他,薛遙知就嗅到了更重的酒氣,也是難為他還站得這麼直了。
薛遙知跑到他跟前:“燕公子,我們回家吧。”
“你怎麼還在喚我燕公子?”燕彆序淡聲說:“我喚你知了,你自當喚我一聲彆序。”
“好的。”薛遙知從善如流:“彆序,回家。”
燕彆序這才點頭。
薛遙知順路去宋家將大毛牽了出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毛的脖頸上都繞了一朵喜慶的大紅花,瞧見薛遙知,它興奮的甩著尾巴。
兩人一驢往山上走去。
本是行走在一片寂靜中的,但燕彆序忽然開始說話:“今天村裡人都在說我們是一對,知了,你覺得呢?”
“那你喜歡我嗎?”薛遙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