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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在蜜山摸爬滾打數月認出來的路,鐘離寂很快就甩開了寒時,他先將薛遙知放下,把小二丟一邊,然後稍稍倚靠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喘著粗氣。
薛遙知輕飄飄的倒是沒多少重量,就是那隻死老虎重得跟頭豬一樣,比他曾經在碼頭扛的沙包還要重。
他真是腦子抽了才會扛著那隻白虎一起跑。
鐘離寂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他越想越氣,麵色不善的看向小二,準備給這隻懵懂無知的白虎一點教訓,卻冷不丁的看見了正扒著樹乾嘔的薛遙知。
單薄瘦弱的少女佝僂著纖細的腰,一隻手扶著樹乾,另一隻手捂著肚子,吐得天昏地暗,但隻是乾嘔。
鐘離寂愣了愣,走過去問她:“你怎麼了?”
薛遙知忙裡偷閒的看了鐘離寂一眼,她吐得厲害,臉色慘白,眼眶泛紅。
鐘離寂見她如此,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他一把抓住還在乾嘔的薛遙知,咬牙切齒的問她:“誰的?”
薛遙知隱約聽到他在問她,但她沒明白鐘離寂的意思,方才她被鐘離寂扛在肩膀上,這男的肩膀比石頭還要硬,硌得她肚子痛,好不容易停下來,胃裡便是翻江倒海的,卻因為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隻嘔出一些酸水來。
鐘離寂一把抓住薛遙知的手腕,盯著她開始分析:“是那個男的回來了嗎?那你方才遇到危險他人呢?見你身懷有孕,便跑了是嗎?”
薛遙知也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她不斷的拍著胸口,忍著乾嘔的衝動,看向鐘離寂。
鐘離寂對上她泛紅的雙眼,少女乾淨的鹿眼裡濕漉漉的,看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他深呼吸一口氣,忍著某種嗜血的衝動,言簡意賅的說:“墮了,我娶你。”
“你有病吧!”薛遙知脫口而出,聲音沙啞:“你長腦子了嗎?”
鐘離寂自認他已經接下這奇恥大辱,薛遙知闔該感恩戴德才是,卻不想她竟依舊對他口出惡言!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本就不爽的心情在這一刻轉變成了暴躁的情緒,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另一隻手便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鐘離寂冷道:“你想死嗎?”
誰成想他剛碰到薛遙知的脖子,薛遙知就爆發了,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一下就把鐘離寂給打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薛遙知。
“很疼啊放手!”薛遙知今天目睹了太多殺戮,情緒本來就很差,偏偏鐘離寂竟然還敢招惹她,這還能忍?
薛遙知看起來比鐘離寂還要生氣,他的手垂了下來,咬著牙說:“我還沒用力!”
薛遙知甩開她被鐘離寂握著的手,指著她白皙纖細的脖頸,今天被那條蛇勒出的紅痕猶在,因為一直沒有得到處理,如今看來,觸目驚心。
“看不到我脖子上的傷口嗎?”薛遙知罵道:“腦子不好就算了,眼神還這麼差,真該給你臉上來幾針。”
鐘離寂的額角跳了跳,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看著似乎下一刻就會給薛遙知一拳。
薛遙知看都沒看他,正在摸她脆弱的脖子。
鐘離寂氣著氣著,忽然就被……氣笑了。
薛遙知忽然聽見他的笑聲,她一臉驚悚:“你笑什麼?你瘋了嗎?”
“你倒是一點都不怕我了。”鐘離寂摸著臉上五指分明的巴掌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這薛遙知扇他的時候還真是一點都沒猶豫。
“我什麼時候怕過你了。”薛遙知淡然的說。
鐘離寂扯了扯嘴角,也不知之前是誰在湄水城外看見他跟看見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