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慈,我們畢竟是師兄妹...那麼久沒見麵了,你就沒什麼想同我說的嗎?”
她有點兒不耐煩,“你是個木頭嗎?!再這樣...我就和你斷絕關係!”
謝懷慈抬眼看向她,“你不用討好我的...”
千重櫻笑嘻嘻地捧著臉,“我好歹也是你的師妹,那麼不近人情嗎...記得小時候,我哭著求你幫我買糖葫蘆,還讓你下山給我帶各種小玩具,也是奇怪,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怎麼就不對這些感興趣呢?”
“每次我一哭,你就會沉下臉,我以為你會教訓我,卻總會在第二天收到新的禮物。”
少女的眼睛灼灼生輝,閃爍著明媚的光彩,謝懷慈不自覺地將心裡的事擱置在一旁。幼時的小師妹是怎樣的呢?雪團子般,總會跟在他身後師兄、師兄地叫,清靈峰上到處都是雪,她是唯一一抹亮色。
昔日往事,勾起了記憶的匣子,引著他繼續回憶下去。
謝懷慈神思微滯,陳年的舊事,彙成一股暖流融進了他的心。在清靈峰時,他除了練劍就是練劍,而千重櫻精致得跟個凡間小姑娘似的,任性,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瞄了謝懷慈一眼,千重櫻截止了回憶。
陽光斜斜照進窗門,打在青年清俊的側臉,睫毛就跟蒲扇似的...又卷又長,沾著點點金暉。時值正午,謝懷慈身著常服,發尾濡濕,帶著微弱的水汽,清新得就像雨後的竹葉。這是他初次在她麵前卸下冷漠。
濕發是柔軟的,襯得他就像個溫柔的凡人郎君。
肌膚白皙如玉,偏生眼尾泛著天然的紅暈。
是多情的長相,可千重櫻卻不那麼認為,那麼多姑娘都勾搭過他,也不見得他理睬了誰。
高嶺之花墮落的模樣,無非就是這樣了,極端的引人注目。
千重櫻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她悄咪咪地挪動著步子走到他的身側,既扭扭捏捏,又羞憤欲死。
空氣仿佛都靜止,千重櫻害羞地瞧了一眼他,就鼓起勇氣,扒拉著他的袖子。
“謝懷慈...”
夕陽耀眼的餘暉投射進千重櫻澄澈的瞳眸,如春水泛起微弱的漣漪,播散在兩個人之間。
謝懷慈一時怔在那兒,僅是一瞬就揮手擋開貼緊的少女,袖下的手指不自覺收攏。
小姑娘觀察到他的退避,也不生氣,眉眼彎彎地朝他一笑。跟菟絲花似的...兩步上前,攀附在他的臂側。
兩隻手緊緊地抓握住青年的手臂。
謝懷慈身形驟僵,眼睫忽然垂落。神思開始恍惚了起來,在雲落崖時...白色衣裙的少女挽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醉醺醺地趴在他胸前。
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
拒絕的意途太過於明顯,掌心空落落的,身體失去支撐...差點兒摔倒。
千重櫻還維持著握住他手的姿勢,她想笑笑緩和一下氣氛,但險些砸在地上的經曆...讓她一下子沉默了。
謝懷慈心思繁雜,腦子裡翻騰著近幾日的事,眼睫始終垂落,不再看她一眼。
淡雅的花香縈繞在鼻尖,莫名地使他心煩意躁,他甚至都顧不及尋常禮儀。雲落崖上依戀的眼神,就跟月光一樣..緩釋著他積壓在心底的鬱意。
可遺憾的是,那個依戀的眼神好像逐漸迷失了,他再也回憶不起...
冷厲到直白的拒絕,讓她的尊嚴就跟被放在腳下反複踩踏似的,丟臉還無從追